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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本部的某人和弓岡進行了交易之後,很快偶然地因為別的糾紛,被其他的什麽人殺死,想來確實邏輯不通。

弓岡因其他糾紛被殺,和蒲田案完全無關,或者弓岡的死和河邊發現的兇器密切相關,只有這兩種可能。

為什麽搜查的矛頭剛一指向弓岡,弓岡就消失了?

為什麽跟姐姐說去了大阪,結果卻出現在箱根附近的山中湖附近?

為什麽河邊找到的兇器,是用沾了松倉指紋的賭馬報紙包著的?

這樣分析起來,結論只能是弓岡的死和兇器有著密切的聯系。也就是說,這是同一個人,或者是同一個組織幹的。

接下來,考慮到時機,應該是了解搜查信息的人或者組織所為。

可是,搜查的人真的會為了陷害松倉不惜弄臟自己的手嗎?在這一點上沖野怎麽也想不通。他們都是公務員,不管有怎樣的糾結,基本上都只是接受任務,完成交代的事情。

“蒲田案和弓岡的死應該有關。”沖野說,“只是,我覺得警察裏面不會有人幹出這種事。”

在沖野沉思時默默把烤魚送進嘴裏的沙穗,放下筷子,用手巾擦了擦嘴,看著沖野。

“如果有人覺得,松倉和弓岡,兩個人都應該受到懲罰呢?”

“什麽……”

“如果把過了時效而逃脫制裁的松倉陷害為本案的犯人,不是會讓弓岡逃脫嗎?和弓岡接觸的人,在拿到兇器時,就能斷定他才是蒲田案的真兇了。不管那人多想陷害松倉,但是讓真正的犯人逃脫,也許不是他的本意。所以,既然法律之手不能制裁,那就借由自己的手來懲戒……本來應該被判死刑的弓岡,被自己親手處決,那個人也許會覺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吧。”

沙穗的推斷給了沖野很深的打擊。既然法律之手不能制裁,那就借由自己的手來懲戒。松倉和弓岡,二人都是被那個人以如此動機處決的嗎?

原本沖野認為搜查人員不會有人做出這種事情,但是這個想法不費吹灰之力就被輕易推翻了。若是對弓岡扣下扳機的人是懷著這樣的動機,倒真是只有參與搜查的人才能做得出了。

沖野激動地喘著粗氣,實在忍不住地掏出了手機。

搜查一科的森崎警部輔佐,沖野辭職之後,自然一次都沒有聯系過他。

沖野猶豫了片刻,還是撥通了電話。

“喂。”

“森崎,好久不見。我是沖野。”

“沖野……”

沖野聽出森崎的語氣有些意外,繼續說。

“森崎,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倒是方便……”

“是這樣的,我聽說山中湖畔別墅區發現的屍體是弓岡,所以給你打個電話。你那邊已經得到消息了嗎?”

“沖野,你不是已經辭職了嗎?”

“雖然辭職了,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實在無法說服自己跟自己無關,想了解一些詳細的情況,我只能來問你,所以給你打了電話。”

森崎沉默了一會兒,沖野耐著性子等著他開口。

“既然你已經辭掉了檢察官的職務,無論你多想了解案情我都不便透露……不過,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謝謝。”

“那就說一些皮毛吧。”森崎繼續,“事實上,得知山中湖的屍體是弓岡之後,三天前我和一個同事一起被派到了富士吉田的搜查本部。”

“這樣啊。”

“和報道中說的一樣,屍體埋在別墅的後院通往林子的地方。中了兩槍馬卡洛夫的子彈,那應該就是致命傷。屍體腐爛嚴重,部分已經白骨化,估計在弓岡失蹤的時候就被殺死了。馬卡洛夫作為在黑市流通的槍支,很受歡迎,是比較容易操作的手槍。彈殼是在別墅的露台附近發現的,應該就是在那裏槍殺的。”

“和別墅的主人沒關系嗎?”

“別墅主人發現彈殼就報警了。平時住在東京,是個翻譯家。每年只有夏天才來別墅住幾周避暑。今年因為工作忙,直到盂蘭盆節快結束才過來。”

“有外人闖入的痕跡嗎?”

“從建築上看不出來。已經空置了近一年,外面雜草叢生,屋內也是積滿灰塵。每年入住之前都要做大掃除,今年是盂蘭盆節快結束時才搬過來,說沒覺得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這樣看來,那個殺死弓岡的人,在那一帶的別墅群中,特意選中了這棟很久沒人住的別墅。

那個人,是如何把弓岡引誘到別墅的呢?

用槍脅迫也是可能性之一,但是可能性不高。

那個人應該是從弓岡那裏拿到兇器的。

是主動提出交易的吧,以把他藏匿到無人別墅為條件。

殺害弓岡的兇手行蹤越來越清晰,沖野越發覺得他是搜查部的人。

“森崎……你還記得弓岡失蹤時,搜查本部的情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