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疑竇(第4/5頁)

“接進來。”

他聽見電話轉接的聲音。

“喂,您好。敝人是宮城。”

電話裏傳來二級承包商的聲音,重一郎眼前浮現出先前見到的那張瘦弱的臉。

“啊,你好。”

“請問,幾點鐘能跟董事長您見上一面呢?”

“哦,你稍等。”

他瞄了一眼桌上的日程表。今天下午一點半之後公司內部有個促銷會議,只要趕在那之前回到公司就好了。

“那就十二點十分吧。”

“十二點十分是嗎?好的。”

電話隨即掛斷了。

只是短短幾句對話,似乎星野花江在轉接過程中也並未有所察覺。之後,又因其他事情喊她進來時,她臉上的表情也毫無異樣。

星野花江這人,盡管在態度上多少帶著些冷淡,完全沒有女性的嬌柔嫵媚,可一旦處理起熟悉的工作來,絕對幹凈利落,嚴守各項秘密,不越雷池半步。對於這樣一名秘書,董事長實在不忍放棄。即便她當真偷聽了電話,只要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他也打算默許了。可是,為此他首先要了解清楚事實真相究竟是怎樣的。

十二點二十分,重一郎走進皇居前的酒店裏。八田英吉瘦弱的身影從大廳裏站起來,向他鞠躬致意道:“董事長,您好,叨擾您了。”

“辛苦啦。”

重一郎喊他一起坐上電梯,兩人來到了頂層的餐廳裏。

點過菜之後,服務生就離開了。這種破格的禮遇讓八田英吉受寵若驚,他再一次畢恭畢敬地道了謝。

之後,他開口說道,經過對星野花江周邊將近三個星期的私密調查,可以得知的是,她既沒有去過賽馬場,也沒有在任何場外的投注處買過馬券。另外,據說她也沒有什麽喜好賽馬或是買馬券的朋友。

只不過,就在自己尾隨她回家的時候,發現她經常會在車站等處購買馬報。不買馬券的人居然會這樣做,實在是有些不合情理。

“要說到比較奇怪的事情嘛……”八田英吉略微睜大了溫順的雙眼說道。

“就是星野花江的電話……自從上次董事長您告訴我她家裏的電話號碼後,前幾天我突發奇想,晚上八點鐘左右試著撥了過去。結果卻是占線狀態,正在通話中。既然是通話中,星野確定無疑已經回到家中了。因為,沒有別人跟她同住。”

八田英吉繼續向重一郎說道:“……之後我又連續撥過去多次,對方卻始終占線。女人打電話的時間通常都會久一些。可是,那天居然連續兩個多小時都是占線狀態。”

“兩個多小時?其間對方的電話一次也沒有空下來過嗎?”重一郎擦拭著被湯汁浸濕的嘴角問道。

“不,我打了有七八次,其中只有兩次感覺是星野本人接聽的聲音。一次我說打錯了,就馬上掛斷了。還有一次我沒出聲,直接掛掉了。其他幾次全部都是占線狀態。對了,那天剛好是星期五的晚上。於是,第二天星期六早上和晚上,我又分別打了過去,居然還是占線狀態。我說的早上,主要是指七點到八點剛過的那段時間吧。”

八田英吉也用餐巾一角擦拭著嘴角,繼續說道:“之後,上個星期我也給星野家裏打過電話。星期一到星期三之間,電話就可以正常接通。也就是說,我撥通之後可以聽到接通的鈴聲。”

“你這麽做的話,星野不就會接聽電話了嗎?”

“沒事的,聽到鈴聲我就會馬上掛斷。丁零響過一聲之後馬上就斷,一般都是打錯的電話。這種情況也是常有的。”

重一郎用餐刀切著盤子裏的肉。

“然後,從星期四晚上開始,星野家裏的電話就突然多了起來。星期五和星期六一直是占線狀態,就連早上都是占線狀態。”

“董事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八田英吉一面學著重一郎的動作,用餐刀切著肉,一面說道。

“這個嘛……”

重一郎也有些疑惑不解。這時,承包商停下了手裏的餐刀,垂下眼睛淡定地說道:“中央賽馬的比賽日是在每個星期六和星期日,這一點想必董事長您也清楚。這兩天必定會在某個賽馬場舉行比賽的。除了東京、中山和關西舉行的天皇杯和菊花杯等大型比賽之外,關東的場外投注處也能買得到新潟、福島等地方賽馬的馬券。那些星期六、日的賽馬預測,不就是要在兩天前的星期四左右進行嗎?”

“欸?這麽說的話,你……”

重一郎緊緊地盯住八田英吉的臉。

根據八田英吉的一番說辭,秘書星野花江兼職做賽馬預測這事已經基本屬實了,重一郎低聲哼了一下。

英吉的推測是這樣的:假設董事長在電話中與馬主或馬舍人員交流參賽馬匹的情況時,被星野花江偷聽到了,那麽,一旦這個假設成立,她家裏的電話從賽馬開賽日前兩天開始早晚都持續占線的謎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