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佛眼機關

我和紫衣面面相覷,邪神怎麽會與七叔擁有相同的臉呢?

紫衣微微錯愕,臻首凝想了片刻,擡頭問我:“你那日在白橋不是見到過青瘟的長相嗎?”

我搖了搖頭,那日在白橋我確實與青瘟面對面對峙過,但他周身都籠罩在青色的瘟氣內,我也只能看到大概的模樣,他是一個很儒雅的人,身形、氣質與七叔都有幾分神似。

尤其是他那種悲天憫人的哀傷,更是讓我記憶深刻,因為七叔外表雖然瀟灑不羈,但內心卻很抑郁,用他的話說,自己活在這世上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我當時對青瘟動了惻隱之心,現在想來多半也是他與七叔的感覺很像,這才不自覺的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吧。

但現在棺材內的邪神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如若青瘟魂魄仍在這冥石雕像內,必然是一個活脫脫的七叔。

七叔和青瘟會有什麽關系呢?前世、今生?世上哪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

不管青瘟與七叔是什麽關系,他的邪脈已經被人取走,殘魂也灰飛煙滅了,因為從這雕像我感受不到他的絲毫氣息。

想到青瘟對我有贈卷之誼,我哀嘆不已,合上棺材,默默的向棺材鞠了一躬。

世事無常,逝者已逝,惟願安好!紫衣輕輕的低吟,擡起頭看向我時,卻是淚流滿面。

“紫衣,你怎麽又哭了?”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的很,這或許是因為她修煉的邪術有關。

其實我對女人與感情並不了解,紫衣在石樓時,殺氣凜冽,如蓋世女魔一般。然而跟我在一起後,這一路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也許真如古人所言,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是那麽的柔軟、感性。

紫衣撲入我懷裏,哽咽道:“瘟神貴為神祇,都是如此的身不由己,紫衣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好害怕將來有一天也不得不離開你。”

我下巴輕輕的枕著她的秀發,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淡淡的香氣,心中百般復雜。我又何嘗想分離。紫衣深情,若是天人兩隔,她心中焦苦不已,我也要受同樣的煎熬。

從喝下三生毒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再也無法分開,命運總是這麽愛開玩笑,生生將我們兩個人拉扯到了一起。

“吼!”

巨吼聲再次傳來,這一聲險些沒震破我的耳膜,室內的火盆子瞬間被生生震滅了大半,足見這餓鬼陰氣之強。

“無傷!我有些怕!”紫衣擡起頭看著我,小聲道。

我笑了笑,“你不是女魔頭嗎?怎麽會比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還怕呢。”

紫衣嫵媚的撇了撇嘴,嗔道:“傻男人,以前紫衣孤身一人,自是不懼生死,但現在我只想珍惜每一秒,希望能陪你白頭到老。”

我幹咽了一口唾沫,“姑奶奶,你就別肉麻我了,再麻下去,我都邁不動步子了。”她沖我嫵媚一笑,“你也知道麻啊,人家還以為你真是塊臭木頭呢。”

我拉著她往祭壇的角落走去,墻壁都是密封的,但從聲音聽來,這裏面絕對有個暗室,關閉著鳴天的餓鬼。

“紫衣,我想咱們或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我仔細一想,猛然驚喜道。

紫衣眨了眨妖嬈的秀目,分析道:“是啊,咱們來的時候共有兩道暗室,咱們進的是左邊,無意間找到了道衍的墓室。而祭壇是封印瘟神的地方,兩個地方是相通的,一個為入口,一個為出口,也就是說咱們只要找到餓鬼,就有希望出去。”

說著,她在墻上慢慢的摸索起來,希望能找到控制暗室的機關,道衍本身就是擅長奇門的神人,機關術更是了得,他既然在祭壇外設了一個密室,必然會有機關。

但失望的是,我倆在石墻上摸了個遍,也沒能找到暗室的機關。

祭壇內本來就陰森,而餓鬼不斷發出的恐怖詛咒,更是讓人毛骨悚然。我和紫衣在地底已經呆了很長時間,這裏比起陰司還要恐怖,陰司雖然陰氣密布,但對人本體損傷並不大。而這裏邪氣沖天,紫衣倒是還好,我卻是心煩意燥。

餓鬼的鳴天詛咒如同催命符一般,讓我焦躁不安,人就是這樣,一旦心智大亂,就會本心失守。唯一慶幸的是,紫衣一直陪在我身邊,若是我獨自一人恐怕早就給活活憋死了。

“怎麽會這樣,機關呢,機關呢?不會的,這裏一定有暗室。”我心慌意亂的在祭壇內奔走著,包括盤雕都檢查了一遍。

砰!我一拳砸在墻上,怒氣沖天。

“無傷!”紫衣見我行為有些怪異,從後面抱住我的腰,輕輕安慰我:“你別著急,咱們肯定能找到出路的,你身負大業,這裏斷然不是你我的葬身之地。”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暗室內的餓鬼每叫一聲,我的心上就像是被剜了一刀,那種尖銳的疼痛示之前從沒經歷的。甚至比起白靈的離開還讓我更痛更苦,那是一種來自血脈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