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戲登場

安倍唇看著我,眉毛動了動:“沒想到是你。”風無雙從裏面出來,拉著我,附耳說著安倍唇在飛機上種種變態的做法。

我聽完之後,斜著眼看著安倍唇:“你的日本子來我這裏幹什麽?”

安倍唇倒也沒生氣,將西裝上面的白灰拍拍:“我來幹什麽,你是知道的。中國有句古話,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我心中明白,安倍唇是為夢流川來的。紀千千的死是安倍夢流川造成的,他要挑戰我們鬼派,被我弄殘,我現在還後悔當初沒有殺了夢流川之後,毀屍滅跡,一了百了,也不會出這麽多後事。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也沒有密不透風的墻。

安倍唇終於來了。

我點頭笑道:“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我原本要去日本,沒想到你來了。我的戀人死在你們安倍家手裏,我一直想報仇。安倍唇,在金三角沒弄死你,我的腸子都悔青了。”我的拳頭已經捏得發響,很脆很脆的那種響聲,血管裏面流動的鮮血幾乎要我心臟撐破。

紀千千,已經化成了灰燼。

人若要忘記過去的痛,除了時間這一味藥來治療之外,更好的辦法是面對這種慘痛的痛苦。如果不是安倍唇出現,如果不是說這些話,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所有的痛。

事實上,遠遠沒有開始遺忘。遺忘,原本就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分手多年的戀人以為忘記自己的情人,可是獨立風中,看著廣告牌的模特,卻痛苦不已,終於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可逝去的將永遠不會回來,沒有一種愛是可以重來的。

直到帶入墳墓之中,蟲子鉆出來把身體吃得幹幹凈凈,當了那時才會忘記,可就算如此,身體被蟲子吃掉,魂魄到了輪回盤面前,重新為人為萬物的時候,也會帶著記憶。

若你變成一只蝴蝶,前世戀人經過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落在他的肩膀上面;當你成為一棵大樹,也會站在路邊,等他在樹下躲雨遮蔽太陽的光芒。

甚至你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只因遺忘太艱難。

安倍唇看著我,道:“若不是戴豪,我早在金三角弄死你了。”

我問道:“你確定嗎?”安倍唇答道:“你不信嗎?”

一時間空氣凝固,人群走動,我只聽得到安倍唇的呼吸,別的都安靜無比。

安倍唇忽然笑道:“要在這裏動手嗎?我承認你現在比幾個月前要厲害多了,而且還有仇恨。但是仇恨,可以給你力量,也是一把鎖,會把你鎖住。”

任何東西都是雙刃劍,仇恨也不例外。

我壓住心中的怒火:“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安倍唇道:“我想,你現在動手,我會死,但是會有更多人死。你看看坐在那邊的人是誰!”

我慢慢地望過去,坐在椅子上面的,是左善。

左善面露出男人獨特魅力,甚至長出了胡須,喉結比半年前也大了不少。難道安倍唇真的給左善裝老一個新的命根子,瞧他的氣息,越發地猙獰。他坐在椅子上面,身邊放著一個箱子,裏面會裝著什麽東西?

我沒有把握,左善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夫妻剛結婚兩個星期,準備去三亞度蜜月。小夫妻為了省錢,特意買了下午飛過去的飛機。

我認輸了,道:“你走。”

安倍唇道:“你永遠都不會勝的。因為你心腸太好。我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我們安倍陰陽師傳下組訓,一定要打敗你們鬼派。因為你太弱,根本就不需要打敗。”

安倍唇說完話後,大聲笑了起來,笑聲刺耳。

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會心軟,或許一雙年輕的生命,比一個死去的紀千千,應該要重一些的。

我沉默不語。

安倍唇緩緩地有些失望:“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該當風水師,而是雷鋒。”我還是沉默不語。廣播響了起來,去往三亞乘客請從一號口進入。

安倍唇有些不想再說話:“如果你這樣,我根本沒必要來中國。因為你太弱了。”我笑道:“你永遠不懂,為什麽我會這樣?因為你是一個為了自己的人,而我,不只是為自己活著。我擁有的一種力量,遠遠比仇恨要強大得多。”

安倍唇有了一絲興趣:“是什麽力量。”

我道:“說了你也不懂,何必跟你說。”安倍唇咬咬嘴唇:“你想方法去救人吧。”

安倍唇踢開地上面的鮮花,左善也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拐著一條拐杖,走得很奇怪,卻不太費力。

左善身上是一件泰國和尚穿的僧袍,朝我鞠躬:“掌門人,別來無恙。左善等了幾十年,屬於我的東西,我都會要回來的。你現在要做的,是訂好棺材,到時候你會發現棺材用不上的。”

我咬著牙齒,拳頭捏動。但我心裏面有個聲音告訴我,要冷靜,要冷靜,不要因為仇恨奪走你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