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蠱

滿屋子的螳螂爬出來。

我不由地一股惡寒,女人的心海底針,這句話永遠沒有錯。我看了一會,道,母螳螂吃掉交配的男螳螂,看來男螳螂受不了,要跑了。

陳荼荼冷冷插了一句,是雌性螳螂和雄性螳螂,別一口母螳螂,公螳螂的,你初中生物是政治老師教的嗎?

沈易虎看著陳荼荼,說,不是一個意思嗎?公雞和雄雞不是一個意思嗎?

陳荼荼一連黑線,沈警官的是語文老師教的。

許廣生和物業經理兩人被擋在了外面,墊著腳尖,看著裏面的情形。

沈易虎進門之前打電話讓再上來兩個人,多帶點袋子來。

我、陳荼荼和沈易虎三人戴上白色透明手套。我先走了進去,道,你們小心一點,可能有蠱蟲在裏面,別中了蠱毒了。

陳荼荼笑道,瞎說,那都是騙人的,哪有什麽蠱蟲?從現代醫學上角度來看,其實都是利用某種病原體和微生物,來使人產生中毒的症狀。

我笑道,陳法醫你還別真瞎說,你就算分析出了病原體,還是一樣治不好。你有沒有聽過情蠱和金蠶蠱,傳言是苗疆蠱毒之中最狠的兩種。尤其是情蠱,苗族女孩以心血養蠱,十年乃成,她的情郎飲下此蠱,若是背叛,萬箭穿心,萬蟲撕咬,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難受,痛上個七七十九天,然後七竅流血而死,心口咬出一個大窟窿。少女自己也不能獨活在這個世上。當真是無藥可解,無情可說。

陳荼荼看了我一眼,敢情這個好。結婚之前,要是給每個男人都吃上一杯情蠱之毒,就不會那麽多離婚,外遇,第三者了。

我心想,幸好沒有人娶你。

孫君柳房間裏面東西很少,墻上面幹幹凈凈,臥室裏面也只有少數幾件衣服,似乎不常住在裏面。

窗簾被拉上,客廳空氣彌漫一股復雜的味道,中藥味和死蟲子味。

客廳茶幾上面,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罐子,有的被密封起來,有的口子開著。從裏面爬出了螞蟻,蜘蛛,亂七八糟有些不堪入目。還有一些幹癟的蜈蚣,想必是從中藥店裏面買回來的。

只見幾個大小罐子中間圍著一個很高很大的陶罐,陶罐上面纏著五六根烏黑的鐵絲,又繞有紅線,看不清楚裏面到底藏了什麽。

陶罐的口子上面裂開一條蓋子,有一只綠色的螳螂從裏面跳了出來。

站著的許廣生和物業經理急忙躲開。

它又去自殺了。

許廣生咋舌難言,無法控制自己身體,不住地發抖。我說陳法醫你不是不信嗎,要不你過去看看罐子裏面養著什麽,看到告訴我。陳荼荼冷笑一聲,怕什麽,過去看看就是了。

陳荼荼把手中的箱子放下來,踱著貓步就走過去,伸手就要去提陶罐垂下的一綹紅線。我立馬有點後悔,忘記了陳荼荼的個性,越說她不敢,她越是要去做。

要是跳出一只劇毒的螳螂咬得全身浮腫,她要我娶她怎麽辦?眼看,紅線隨風一擺,急忙喊道,陳法醫,小心。上前把她一拉,往旁邊一撲,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

陳荼荼一雙眼珠子瞪得大大,沒有尋常女孩那樣感動涕流。對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孩。

而是大耳瓜子就想扇過來,幸好雙手被我壓住了。沈隊,我們來了,趕到門口的隊員走了進來,瞧著陳荼荼被人撲倒在地,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這男的是誰啊,膽子也忒肥了點。

沈易虎走上前,提溜了一些陶罐,好像什麽都沒有,蕭大師,你不要這麽好色,乘機揩油。

我不好意思站了起來,連忙道歉,是我過度敏感。陳荼荼沒事人一樣站起來,拍拍後背上的灰塵,很快在桌子底下發現了一張紙,娟秀有力的字體,從字跡上面可以看出孫君柳性格,並不是貪慕虛榮的女孩子。

紙上寫著,養螳螂蠱需要的一些細節,第一步,弄一只彪悍的女螳螂,然後一直給它找公蟑螂,同時用蜈蚣,毒螞蟻來喂養;後面一共寫了十幾步,需要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需要什麽壞境,要注意的,要讓它們生活在養蠱人的仇恨之中。

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麽那麽多的公螳螂往外面跑了。一定受不了陶罐裏面的母螳螂,逃走了。沈易虎找來了一個袋子,把大陶罐撞了進來,到時候審問孫君柳可以用得上,問一問她為什麽要用蠱?

孫君柳一雙紅色高跟鞋旁邊發現了一堆白色的粉末,從化成的形狀來看,是一只大型母螳螂。我蹲在地上面看,來來回回看了十幾分鐘,另外兩個警察也蹲下來,好奇我在看什麽。

我又來來回回看了五分鐘,一個警察實在是忍不住問我,你在看什麽。我說,我在看你們會跟著我蹲地面幾分鐘。

兩個警察拉了一臉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