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

真是禍不單行,壓上七七十九天才可以拿走的鐵秤砣消失不見。現在十萬火急,不能馬上處理,只能等事情忙完再回來。

我在墳墓上面踩了兩腳,似乎白敬仁還在裏面,便喊道,白敬仁,你給我老實一點,不要亂跑,否則我把你燒成粉末當肥料。也不知道是蟲子叫,還是我耳朵的問題。

咚咚哐咚咚哐,從棺材裏面傳來一陣敲手指的聲音……好似表示自己要考慮一下。

我他媽,頓時火大,原本就不痛快,還跟我敲手指了,從旁邊找了一塊大石頭給壓在上面,雖然沒有秤砣的功效,希望能夠緩解一下……

村口大棗樹下,大膽叔已經等著我,換了一身幹凈的中山裝,腳上的解放鞋洗得幹幹凈凈一塵不染。手裏提著個籃子,裏面已經裝好了殺豬工具:刮毛的,開膛的,穿腸子的各式刀具十幾把。刀面上還帶著水滴,顯然是剛剛洗幹凈的。

腰上別著嵌著銅錢的剔骨寶刀。站在車門口等著我開門進去,見我提著的蛇皮袋裏面翻動,問道是毒蛇嗎?我說,大膽叔,沒事,不會咬你,是些毒蟲帶在身上有用,你進去坐好,咱們去江城。

大膽叔把煙蒂踩滅,提著殺豬工具就車裏面坐著。下山的時候天色慢慢亮了起來,我看了時間已經淩晨四點鐘。大膽叔連忙搖下窗戶,大外甥,開慢一點,別沒到江城掉到了山底下面喂了野獸。

我說沒事,我心中有譜,山神老爺不會害我們的。邊走邊講起了山豬精,大叔,今天和明天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你只是去殺豬的,都爛在心裏。

大膽叔道,我信你是個根性不壞的人,你跟我說說要去殺一頭什麽樣的豬。我心情慢慢冷靜下來,說是一只野山豬精,今天讓跑了,還抓了人去,我估摸著只有只有你的剔骨寶刀能夠結果了他,說起來,那一只山豬精還在我們江西湖北交界出沒過,怕是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大膽叔一拍窗子,大外甥,今天這档子事情辦完了,我不收你錢,還要給你錢,你說的哪只山豬精是不是光腦袋,自己給自己取了個楊炮……

我問道大叔你怎麽知道?

大膽叔道,這叫老天開眼,打我爺爺那輩子就說了,有只野山豬精專門害家畜。我爸那一輩的時候,那只山豬精開始要害人了,到我手上完結了他,算是老天開眼,我能不給你錢嗎?

我點頭道,能不能殺了再說。大膽叔過了一會,又說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說,我也是剛想起來,山豬精原本沒有名字的,好像是被一個道士點化的……好像叫一個什麽飛天蜈蚣……

道士。

會是一個什麽樣的道士呢?

……

車子一路狂奔,早上七點鐘的時候終於到了江城。出高速路口的時候,前面傳來一陣槍聲,好像是一輛運送毒品原料的大貨車被攔住了,與緝毒警發生了槍戰,兩個毒販當場被打死,一個緝毒警受了重傷。

地面上全是鮮血。看著一地的血,大膽叔嘆道,這殺人跟殺豬一樣,都要趟一地的血……有個車主經過拍了兩張照片,閃光燈一亮。當即就被緝毒警開車給追上,奪了手機就往地上面仍,摔個稀巴爛,大罵,拍你媽照片。

緝毒警個個都是錚錚硬漢,但死亡率極高。

好事車主若是在網上論壇發一條帖子,把緝毒警給曝光了,毒販必定蜂擁尋仇,結局慘不忍睹。

下了高速路,車子上了三環。

沈易虎打來電話,說陳荼荼告訴他我發生了點意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蕭棋千萬不要亂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要相信警察和我可以幫你。

我說你不用管,我心裏有底,你要是管的話,我跟你翻臉,咱們以後再也不是朋友了。

沈易虎沉默了一會,蕭棋,別走上不歸路,有個尺度。車子下了三環,走了十幾分鐘,到了白夢花店,我說大膽叔你先坐一下,我給你弄點吃的來。大膽叔笑道,吃什麽不要緊,來瓶小酒就可以,不喝酒渾身沒力氣,不然去殺山豬精,沒有力氣可就不劃算了。我道,酒,有酒。

我開了花店門,讓大膽叔進去坐下來,買了早點,弄了一小瓶小勁酒,回去的時候看到了大膽叔和軍哥坐在裏面吹牛。說什麽美國軍演,俄羅斯和日本爭北方四島,普京老牛氣了。

軍哥見我回來解釋道,家裏面發生了事情,趕回去,後來手機沒電,今早才趕回來的。軍哥有苦衷,說了個借口,我沒理由戳破。

我說,正好,一起吃早飯。我把手裏敏提拎回來的油條和豆漿放下來,還有幾籠包子。大膽叔就著勁酒吃起了包子,說,要是有點豬順豐就圓滿了。

我給手機充滿電,等著夢流川給我打電話。

軍哥看了張大膽提著一籃子的殺豬工具:“怎麽一回事。是要開豬肉鋪子嗎?刀都帶來了。”我不想騙軍哥,而且正好有事情求他,就一五一十地說道,我可以跟你說了,但軍哥你別管。其實謝姑娘只是我姐姐,我真正喜歡的人被日本人抓了,我要去把她救出來,你能做的就是教我用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