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絕 愛(第5/8頁)

客人們都紛紛鼓掌,蘇怡也含笑,她沒有馬上接過來,只是問:“你將來會不會對我好?”

“會的,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喬致軒認真地回答,又半開玩笑道:“還天天給你洗頭。”

洗頭,蘇怡也笑,她拿起戒指,很仔細地打量著,然後說:“活在幻覺裏也不錯,對嗎?”

她還在笑,可是,話卻是那樣的冷,那樣的冰。

隨著她這一句話,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改變了,那些正鼓掌的客人一個個地消失掉,而那華麗的宴會場,也慢慢地顯出了別的樣子。

蘇怡靜靜地待著,等著這裏完全的變樣——變成一個墳場。

鐘原與平安坐在吧台上,相對無言,等著明朗回來。

只見那個關於青絲的档案袋還在那裏半開著,平安順手拿出幾張看,平安忽然指著一張照片說:“怎麽這麽眼熟。”

“就是那個殺人魔林南。”鐘原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兩個人都呆了,平安和鐘原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不是別人,正是喬致軒,雖然照片與真人有些不同,可是,畢竟是同一個人,仔細看,總能看出來的。

鐘原站起來:“不好,蘇怡剛剛被這家夥接走了。”

“去哪裏啦?”

鐘原往外沖,他也不知道,但他卻跑得飛快,因為他知道蘇怡很危險。

他邊跑邊說:“我去找蘇怡,你在這裏等明朗回來,不要跟過來了。”

喬致軒和蘇怡僵在墳場。

喬致軒站起來,臉上還是淡定的笑:“怎麽看出來的,我以為我做得很好。”

“是,你做得很好,只是,有兩個地方還是露出了破綻。”

“什麽地方,說來聽聽?”

“第一,蝴蝶。”蘇怡拿出一張紙,這是她裝做不小心把酒杯碰翻的時候,偷出來的資料。

“這是你在殺人現場留下來的蝴蝶,我現在應該叫你什麽,林南,還是喬致軒?”

“都可以,隨你喜歡。”喬致軒淡淡地說。

“這個蝴蝶,雖然和你送我的那只火蝴蝶一點也不相似,可是,我能看出是同一個人畫的,因為是情人間的感覺,你騙不了我。”

“哈哈,真沒有想到,是這個出賣了我,還有什麽呢?”喬致軒搖搖頭。

蘇怡的臉已經蒼白透明,她的手在顫,她舉起來手來,那只手腕上有一只手鐲,另一只手遞過一張紙。

那張紙是關於林南案子的一個審訊記錄。

記錄者顯然沒有把這事當成正經事,寫得很有意思,蘇怡在鬼吧看了很多次。

那紙的內容是審一個知情的老頭的記錄:

機械廠曾經是一家國有大型企業,五十年代就已經建廠了。那時候,我住在單身宿舍,隔壁是兩口子,都是廠裏的,還有一個小孩。那女的叫董秀,長得挺漂亮。她丈夫叫蔣鵬,是廠裏出了名的刺頭,接他爸的班進來的,在廠裏宿舍住著。

那手鐲是董秀的,董秀肯定是家裏幫她找了門路才能進城當工人。她家估計挺有錢的,我幹這行的我知道,那手鐲有年頭了,值不少錢。蔣鵬不學好,後來和廠裏一個破鞋勾搭上了,這手鐲董秀每天都帶著。後來蔣鵬偷了一只送給那個破鞋。然後兩人就整天吵架,整棟宿舍樓都能聽見。蔣鵬打老婆,打得很兇。我去勸過幾次,每次都被蔣鵬打得烏眼青,後來就不敢去了。有一天,對了,那天滿月,不是十五就是十六。我在屋裏正洗腳,就聽見隔壁嘭嘭幾聲響,嚇了我一跳。後來我也沒在意,沒聽見董秀又哭又喊,我以為沒什麽呢……

第二天早上我還沒起來,就聽見有人喊殺人啦殺人啦,我出去一看,眼睛裏插著一支筷子,慘啊,血流了一地,那孩子還在床下躲著,已經傻了,跟塊木頭似的全身都硬了。董秀倒在地下,早就死了。整個宿舍樓裏亂糟糟的,所有人都來瞧熱鬧,後來直到保衛處來了人,才把我們都趕到一邊去。

喬致軒拿著紙,手已經顫抖了。

“這上面的手鐲,就是我手上的這只吧,你看下面的圖,畫的多麽的像啊。”蘇怡笑了笑。

“這只手鐲後來找不到,應該就在那個孩子身上吧!那個孩子叫林南是不是?”

“所以,你知道找到了手鐲就找到了林南。”喬致軒已經恢復了鎮定。

“是的,所以,我知道我和你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

“為什麽?”

“因為林南已經死了,不是嗎?你早就已經死了,你為什麽守在店裏不離開呢,守什麽?”蘇怡說得也很輕松。

“你不怕嗎?”

“我現在什麽都不怕,我已經不知道怕了,我的心,已經疼得麻木了,連怕都不知道是什麽了。你現在想幹嗎,想給我洗頭嗎?殺了我嗎?”蘇怡的表情帶著一點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