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

我心急如焚,大仙一臉要將陳少清大卸八塊的模樣,老黃卻一直不說話。等到外面全黑,他才說:“讓開點,看我的!”

大仙一驚:“你要幹啥?”

老黃嘿嘿一笑,說:“你忘了俺是幹什麽的?”

我猛然想起,這家夥是北派傳人!雖然北派一向溫和,但別忘了,北派再溫和,也是槐字派的人,養兩個小鬼在身上不是什麽大問題。

退開老遠,怕嚇著老黃身上的小鬼,只見到老黃被反困在背後的手微微動了動,我靈覺強,頓時感受到一股陰氣從他身上飄了出去。

老黃說:“等著瞧吧。”

果然沒一會,老板啊啊叫著連滾帶爬跑上來,哭爺爺叫奶奶的給我們松了綁。

老黃這人實在,被老板松綁後還給人道了謝。大仙就沒什麽好臉色了,板著臉撩窗簾,然後轉頭對我說:“那邊燈還是沒開,應該走了。”

我點點頭,倘若呂乘風他們還在的話,我們都已經被捆起來了,他們再關燈也沒什麽意義。

只是他們去哪了?

我們三人活動活動手腕,迅速跑過去,拉著對面吊腳樓的老板問東問西。

老板歪著腦袋想了想,指著後面的林子說:“好像出去露營了。”

我一驚,陳少清說要把我們關七天,說明起碼需要七天時間辦事而不被人打擾,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深山野林。

大仙問我咋辦。

我皺了皺眉,連夜攔車去了市裏,買齊睡袋等工具,再采購了一些速食,第二日大早背著包進了林子。

我和大仙對追人都沒什麽經驗,但呂乘風一行八人,其中還有三胖子這個體重超群的人,他們這一路行走的痕跡相當明顯,想找不到都難。

廣西的山路說實話比起貴州更不好走,而且蛇鼠蟲豸多的嚇人,好在有病老頭給我們的那個香囊,才沒有人被咬。

呂乘風一群人簡直是牲口,他們是尋路,我們是跟在他們屁股後頭追,追了快一天竟然連他們的背影都看不到,我暗忖,他們帶著三胖子這個家夥是怎麽走這麽快的?

晚上不好趕路,我們幹脆在野外露宿,夜間山風一吹,冷的人直打抖,好在睡袋裏暖和。

睡到大半夜,我被尿憋醒,張眼一看,身邊幾只蟲豸遠遠爬過,快到我們身邊的時候,似乎是聞到了香囊的氣味,呼啦一聲慌張跑遠。

我好奇看了他們半晌,這些蟲豸模樣都非常古怪,反正像我這種人是認不出他們是什麽品種,但看起來個個都有毒。

有些慶幸還好我們有病老頭的香囊,否則就這樣露宿野外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繼續追著這些痕跡趕路。

大概上八九點的時候就看到一座苗寨。

呂乘風一行人肯定是進入了苗寨中的。

我們三遠遠看著,不敢過去。

“咋辦?”老黃問。

“我們也進去?”大仙問。

“看看再說。”我說。

這座苗寨吊腳樓到處都是,但人卻沒看到幾個,老遠只看到幾個穿著苗族服飾的少女掛著微笑穿梭在寨子中。

呂乘風他們的行跡到這裏就沒了,可能現在在寨子裏。

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大仙的耐性都消磨光了:“咱們進去看看?”

“不慌,萬一呂乘風就在寨子裏等著,我們進去不是又要被陳少清他們放倒一次?”我說。

我們三人除了體力比常人好一點,碰上陳少清這種上過刀山,下過火海的特種兵還真沒轍。別看大仙人長得高,對付普通人還成,他在陳少清眼裏估摸著跟個竹竿也沒什麽兩樣。

老黃這時候還試圖聯系貓爺和於振華,但這裏根本沒信號,只能作罷。

正當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脆響:“誰?”

我們連忙回頭,是個穿著苗族服飾的少女,少女皮膚很嫩,仿佛能掐出水來一般。我們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麽。

少女怒目盯著我們,一分鐘後,忽然轉怒為笑:“是駱駝老爺的朋友吧?”

這一口地道的普通話震的我們啞口無言。

不過駱駝老爺是誰?

那少女見我們不知所措,走上前來,扒開我衣裳,指著我肋部一個紅點說:“這是駱駝老爺的記號,說明你們是朋友,既然是駱駝老爺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了。”

苗族少女言笑晏晏。

我們都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入了苗寨。

苗寨人比我們想象中的要熱情,而且十個裏有五六個會說一口地道的普通話,先前還以為語言不通的問題瞬間解決。

後來經過介紹才知道,引我們如寨的少女叫賈柔,人如其名,溫柔似水。

我當先還以為苗族人都應該有個類似於蔔羲,尼哦,蔔能,蔔登,蔔董,羲嘎,羲飄,大羋,攘努等等異域風情的名字,沒想到苗寨裏的大部分人不僅會說普通話,而且他們都有個漢族名字。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很久之前就已經歸化了的苗族,基本和漢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