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采青會

竟然是他娘的百爪蜈蚣!

臥槽,這小子活的時候就習慣對上逢迎拍馬,對下鐵齒鋼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套難道在這裏也能通用?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趕緊背過臉,拽了拽馬老板:“思聰叔,看門的百爪蜈蚣算是什麽來頭?”

大家都是在商店街混日子的,自然都認識百爪蜈蚣。

“算是這邊的……”馬老板尋思一下,說道:“按照陽間的話來講,就是保安,屬於外聘人員,不在牛頭馬面那種公務員制度裏,因為這邊人手不夠,他生前有工作經驗,自從上次從陽間抓回來之後,就來湊人手了。”

那就好,我剛要松一口氣,沒成想馬老板接著說道:“不過就因為他們這種‘保安’不是公職人員,沒有那麽嚴格的賞罰制度,是比門口那些公職人員更加難對付的,你也聽說過,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日了狗了,我忍不住嘬了一下牙花,這話形容百爪蜈蚣是再貼切不過了:“還有別的門口能進嗎?”

馬老板搖搖頭:“為了防止裏面有新死的跑出去作妖,連窗戶都堵死了,就留下了這麽一個門口,怎麽了?大家都是街坊,臉熟這不是更好辦嗎?”

馬老板哪兒知道,百爪蜈蚣被我用雷擊木木魚一樣的打了多少回了,我骨頭還特麽被他推的摔斷好幾根呢!那簡直是血海深仇啊!

在這裏碰上了,他又是小人得志,我這百分百摸不到什麽好果子吃啊。

“那邊那新來的!”沒成想正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百爪蜈蚣慣常狐假虎威的聲音:“剛從望鄉台回來的?過來檢查一下。”

我尋思不想跟他正面剛起來,還想著要不等他換班再來,就沒吱聲想往回走,沒成想他竟然先急匆匆的沖我走過來,狠狠一把扳上了我的肩膀,一見我也是一愣,隨即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在了我耳邊:“哎呀,這不是李大師嗎?你也有今天啊?”

草泥馬!

無奈人在屋檐下,我只得轉過臉:“百,不,吳哥啊,想不到又見面了,真是緣分呐。”

“你用雷擊木砸我的時候,當然想不到咱們還會見面了。”百爪蜈蚣似笑非笑,剛要發威,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愣住了:“你還活……”

“我勸你最好別聲張!”我一把將牛頭錢舉起來懟在他那倆眯眯眼前面:“我上頭有人。”

百爪蜈蚣跟活著時候差不多,臉上肌肉跟通了電似得,突突的跳:“牛哥他……”

你也有跟人家喊哥的一天。

百爪蜈蚣就是百爪蜈蚣,很快換上了一張笑臉:“千樹大兄弟,咋不早說,你看,這不大水沖了龍王廟嗎,都在牛哥手底下,咱們是一家人啊!”

說著挺親熱的把我往裏面引:“來來來,上我那喝一杯,別人新送來的好酒,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我哪兒敢喝這裏的東西,趕緊自稱酒精過敏推辭了,百爪蜈蚣挺失望,馬上問我是來出啥任務的,是不是哪個新來的欠拾掇,讓我告訴他,保準給伺候服帖了。

我哪兒敢把找陸茴的事情說出來,萬一他暗地裏使了壞就麻煩了,就說也沒啥,幫助牛哥日常巡查一下,接著就旁敲側擊的問他除了我們仨這裏還有沒有商店街的老面孔,大家好抱團混。

百爪蜈蚣想了半天說沒有啊,我有點泄氣,就找了個借口,帶著馬老板從他那離開了,他還裝的戀戀不舍的,別提多惡心了。

馬老板有點納悶我為啥不問這個地頭蛇,我把跟百爪蜈蚣的恩怨說了一遍,馬老板這才還恍然大悟:“你要不說,我全忘了!”

這馬老板咋來了之後,記性變得這麽差?歲數大了真可怕。

再往裏走,是一個一個的房字,可這就並不是那種校舍公共住宅一樣的整齊建築,而是模樣各異,有的是小洋樓,有的是中式建築,還有的是小廟,這種感覺很像小時候逛廟會,一家一家的帳篷都不一樣。

馬老板領著我往他的房字去,遠看是個挺大的三層別墅,漆的花紅柳綠,這叫一個氣派,可走近了一瞅,四處都是窟窿眼兒,上梁不正下梁歪像是個危房,肯定漏風漏雨,標準是個豆腐渣工程。

馬老板挺尷尬:“子孫不孝,圖便宜,給我燒了個破的,別嫌棄,裏面家具是好的,可以坐。”

原來這就是人等待投胎之前的暫時安身之處。

我剛要可憐他,尋思等我回去給他燒個好的,往裏一瞅,又發現其實馬老板這還算可以了,好歹有個容身之處,而更裏面,還有一些人連破房子都沒有的,混的跟流浪漢差不離,老往別人家屋檐底下蹭,還得看白眼。

我心念一動,這陸茴肯定是沒人燒紙的,大胸女一死人還凍在停屍房,肯定也沒有房子,我找找那種無家可歸的,說不定就能找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