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牛頭錢

馬老板光顧著大口吃壽桃,糖汁順著他嘴角往下流都沒顧得上擦擦,只跟我擺了擺手,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做夢了吧?你身後哪兒有人?快吃壽桃吧。”

這壽桃誰還敢吃?我特麽是不敢了!

我一邊假裝吃壽桃,一邊看著那個城門,陸茴是不是也跟大胸女,一起到這個地方來了?

來也來了,一定得進去找找,以前在村裏,也聽說過哪個老太太是走陰的,整天穿梭陰陽兩界,我還一直覺的挺邪乎的,不太敢相信,真沒成想,我自己一不留神變成個走陰的了。

想到這裏我就問:“那個城裏都有啥人?我想找人,就是老跟我在一起那個女的,腿挺長的,平時穿的挺短。”

馬老板愣了愣,才說道:“哦,自從上這裏來了記性都不太好了,跟你一起那個女的……我記不清了。”

我心裏有點暗暗著急:“那一般新來的人,都會上哪裏去?”

馬老板指著那個吊橋:“都得讓人家領著去裏面報道啊!完後先在裏面住著,什麽時候有機會讓你回家探親,就再從城裏出來,這不,我吃完了壽桃,也就回去等安排了。”

我後背有點發涼,人死七天之後按規矩是能回去的,但是回靈之後,就該等著投胎了。

陸茴沒死,魂也不是生魂,而是死魂,應該輪不到安排她投胎吧?

所幸馬老板還挺夠意思:“你一會不也是得回城裏去嗎?咱們就結伴走吧,我領著你熟悉熟悉環境。”

我順口又問道:“在等安排之前,就一直在城裏住著是吧?一般多久能給安排上?”

“沒錯,是先住著,”馬老板答道:“不過多久安排這個,沒人說得好,有的住個三五十年也等不上安排,有的沒幾天就安排走了,再說上頭都有生死簿,也不用咱們這些個屁民操心。”

等吃完了壽桃,馬老板帶著我就往城墻裏面走,等擠上了吊橋,有倆穿著一身黑的人在門口跟檢票員似得站著,對每個進城的人挨個檢查,跟地鐵站安檢的似得。

只是檢查的方式有點奇怪,是摸腦袋!我尋思尋思明白了,該是檢查命燈滅沒滅!

我不禁心頭一跳,我還沒死,不是一摸就摸出來了麽!連忙問馬老板:“這是檢查啥?”

馬老板低聲說道:“當然是檢查有沒有沒資格的東西混進來了。”

麻痹,我這種算是“沒資格的東西”嗎?

眼瞅著排隊到我這裏了,我心裏也緊張了起來,果然,到了我這頭,那個穿黑衣服的人往我頭頂一摸,臉色就變了,一只冰冷的手瞬時就扣住我,跟另一個穿黑衣服的人嘀咕了一句,另一個黑衣人看了我一眼,一舔自己的筆尖兒,開始在本子上記東西。

馬老板挺納悶,趕忙往那黑衣服人手裏塞錢:“我可以擔保,這小子根正苗紅,老實巴交……”

那穿黑衣服的人甩開了馬老板:“今天不行,最近查的嚴!這小子來路不明,一定得扣下……”

“等一下。”我拉住了那個寫字的黑衣人想說話,可是一下卡了殼,因為想不出跟他稱呼個啥,憋了半天憋出來句:“長官,我有話想著跟您說。”

那個黑衣人似乎從沒聽人跟他叫過長官,一下也愣了,隨即竟然有點沾沾自喜:“你小子嘴挺甜啊,有屁就快放。”

我指著黑衣人筆下的那個字說道:“你最近是不是為了女人,需要大筆的錢周轉,結果抱著僥幸心理去賭,誰知道不光沒贏錢,蝕光本還欠下了不少外債,急著要頂窟窿?”

那個黑衣人一下就愣了,懷疑的看了我一眼:“你怎麽知道?”

那是個“闖”字,看字相自然也是死人字,所以測起來跟生人字略微是有所不同的,但是觸類旁通,我還是能測出來的,筆形是個外破門,內裏是個勾困馬,三直相連卻歪,一點懸空倒來,絕對不是啥吉兆。

門即為家,門內之事,也就是自己女人的事情了,而馬是在外面跑的東西,留在門裏,當然是個“困”的意思,活動不開,就是捉襟見肘的意思,可見為了女人為了錢。

再說這個“闖”字,要不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至於去孤注一擲的“闖”嗎?而這個“闖”字是悶無心,駐無主,顯然是失去主心骨,也就是這個孤注一擲輸了,正在心慌意亂的想轍,所以我這種來歷不明的人當然要揪住了扣起來,這樣如果有人來贖我,必然能多要好處甚至勒索一把,可比現在塞一點小恩小惠就放行要上算。

那個寫字的黑衣人聽了我的測相,手有點抖,口氣立刻也變了,急切的盯著我:“大師,你看的這麽清楚,能不能給我想想解決的辦法?”

“好說。”我點了點頭:“馬加又為駕馭的馭,門有活為開闊的闊,再去賭一次,能回本,但是絕不能貪多,回本就趕緊收手,不然恐怕適得其反,反而招惹下更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