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上身

有絲絲縷縷的血,從她那裏滲了出來,流在了我手上!

我不禁蒙了,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真是我壞了她的清白?她那寧謐的面孔絕美,像等待親吻的睡美人一樣,好看的驚心動魄!

在翡翠核桃嵌進去的那一瞬,天色像是拉了帷幕,完全暗下來了。

濟爺瘦弱的胸膛劇烈起伏起來:“事成了嗎?”

我下意識把染上血的手抽回來,應了一聲,渾身上下都火燒火燎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抓撓的我說不出的不自在。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我忍不住問道:“濟爺,她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別的我沒法跟你說,”濟爺的聲音蒼老了下來,喃喃道:“我只告訴你,這是個禍患,要是這次不解決,一輩子也安生不了。”

一輩子?我越來越納悶了,她到底跟濟爺和李家有什麽關系?

濟爺指揮我把棺材蓋子重新楔上,圓了墳,就帶著我往回走,叫我不用想那麽多,事情算是過去了。

事後很多年,我一直在想,那個時候事情如果真的那麽簡單便過去,就好了。

那天夜色之中,濟爺的身影顯得越發單薄,我第一次意識到那個曾經把我舉脖子上,身強力壯的濟爺真的老了。

回到了家裏,濟爺用桃樹枝把我從頭到腳拍了一遍,又讓我燒艾草洗澡泡屍氣:“千樹啊,我也照顧不了你多久了,你好好過日子,爭取早點討個女人。”

一說到女人,我心頭一動,腦海之中浮現的,竟然是那個棺材裏的大姑娘,還有她玲瓏的身材,嬌艷欲滴的紅唇……我趕緊搖搖頭甩開了這些邪念,把衣服囫圇拽下來一扔:“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您還得抱孫子呢!”

只不過,我沒法跟她那樣好看的女人給濟爺生孫子吧。

嘆了口氣,洗完澡迷迷糊糊就睡著了,誰成想到了半夜,我忽然隱約覺得有人輕輕的上了我的床!

這天是個毛月亮天,月色朦朦朧朧的照下來,我看到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正是那個大姑娘!她低頭望著我,眼睛像是月亮邊最美的星辰。

我心裏一顫,半張了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她怎麽來了?

“千樹。”她輕輕的開了口:“你真的要負責麽?”

那個聲音柔和而縹緲,像是仙界裏傳出來的!

月色從她白膩的肌膚上傾瀉下去,我再也控制不住,想跟初見一樣去親近她……

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意識到自己做了個荒唐的夢,覺得怪丟人的,打算偷著把褲衩子洗了,沒成想一拿衣服,有個東西掉了下來,我撿起來一看,是條細細的銀鏈子,上面墜著一顆指甲蓋大的珍珠!

我一愣,這特麽是哪兒來的?拿在手裏細看,發現項鏈扣上刻著蚊子腳似得兩個小字。

“千樹!”還沒看清楚,門就被撞開了,李國慶喜滋滋的沖進來:“你嫂子把雞燉好了,哥說到做到,請你吃雞……”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珍珠項鏈上,直了眼:“這是城裏的東西,你在哪弄來的?我操,是不是從昨天那個棺材裏掏出來的!”

“不是!”我耳朵一熱,腦子亂糟糟的就想起了那個夢,鏈子來的也太蹊蹺了,難道真是那個大姑娘的?

李國慶擠眉弄眼,問我看上二丫還是小花,這麽早就把聘禮準備好了,我敷衍過去,就被拽他們家去了。

酒過三巡,他念叨起我爺爺生前的事情,跟個貓似得嗚嗚哭了半天,我跟我爺爺都沒見過幾面,心裏也有點難受,手在口袋裏摸著那個項鏈,珍珠柔潤的觸感,跟夢裏的大姑娘真像。

李國慶說著說著,醉醺醺的瞅向了我的褂子:“沒個媳婦就是不像樣,扣子掉了都沒人給你縫。”

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靠近肚子的地方是有個扣子不知什麽時候沒了,李國慶耍酒瘋,嚷著長嫂如母,非讓他媳婦給我補上,還張羅讓他媳婦給我介紹對象。

他媳婦有點煩的接過衣服,大概覺得白補不上算,指著門口對聯冷冷的說:“你不是跟濟爺學測字嗎?這是你哥那個野狐禪寫的,你給看看。”

我一眼掃過去,看見的是個“好”字。

這個“好”字有曲折看似蛇,寫的左小右大,左方為陽右為陰,坤為乾配,是個坎卦,地孤陰為陽,夫宮爭苟,內主淫,擺明了妻子對自己不滿意,是紅杏出墻之兆!

濟爺說過,拆字不解字,冷眼莫管事,我要是說實話,不管他們信不信,攪屎棍是當定了。

這會李國慶嗷嗷的唱起了歌:“我愛上了一匹野馬,可是我的家裏沒有草原……”

我心說沒關系,你頭上有一片草原。

他媳婦以為我啥也沒看出來,冷笑了一聲:“想找對象,得自己鍛煉點本事,難道讓姑娘來了跟你一起啃老?我還是不做那坑人家事了,損陰德。”說完就把衣服丟給我,自己扭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