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設計(第2/2頁)

然後蔣突然湊到我耳邊,用幾乎是耳語的聲音和我說道:“過會兒見到他你只需要和他說‘歷已經被薛關在了黃金墻後面’,他自然就不敢再為難你,他對這裏的地形雖然不像我這麽熟悉,但是卻也了如指掌,你會需要他的幫助的,至於你要如何讓他心甘情願地幫你,我想這點應該難不倒你,你只需要記住一點,薛是你和他談條件的砝碼。”

說完蔣的身子就從我耳邊撤開,而且我感到了他正要離開,我於是開口問:“你要去哪裏,你的意思是接下來我就只能靠他帶我進去裏面了?”

我卻只聽到蔣說了一句:“你不需要任何人帶,他只不過是你的一個幫手而已,何遠,你開始讓我刮目相看了。”

蔣的聲音越來越遠,說到後面這一句的時候我幾乎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我不了解蔣來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我覺得他說的要去找十三只不過是他要離開的一個借口而已。

他有什麽事需要瞞著我去做,就比如之前的悄無聲息地給木棺裏瘋子的屍體蓋上了一個印章。

而且他出現的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在我完全顧不上這些事的時候出現,等我有機會想起這些事要問他的時候,他就迅速離開,讓我對這些猜測無從下手,雖然懷疑他,但是又不能完全相信這些就是他做的。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一切都是空談。

我想了許多,關於蔣,也關於剛剛他說的這些話,蔣是一個非常難猜的人,所以我覺得我看到的永遠只是他的一個表象,而根本看不到他的內裏究竟有什麽,就更別提他的心裏會在想些什麽了。

正在我想得入神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了那個人的聲音:“他來過!”

果真如蔣所說,他又回來了,那麽剛剛我可不可以看作是他短暫的逃離,不知道在逃離的路上他又經過了什麽思想上的掙紮,又讓他回來了,但是有一點應該和蔣說的是一樣的,他憎恨蔣,這是他回來的動力。

我突然覺得蔣讓我轉告給他的那一句話,並不是單單為我著想,現在我才猛然明白過來,既然薛將歷關在了黃金墻之後,那麽蔣的潛台詞不就是在說薛和他是一路的,這人又如此懼怕薛,單單是一個蔣已經讓他捉襟見肘,再加上薛,那麽這豈不是蔣在間接地告訴他要他放棄。

而我無疑就成了蔣帶話的工具,在無形之中已經成為了他的利用對象。

但是這句話我卻不得不說,因為如果不說,我無法震懾住他,最起碼目前無法震懾住,因為他比我強太多了,就像蔣說的,我能和他談條件的唯一砝碼只有薛。

所以這正是我矛盾的地方,一方面我並不想被蔣所利用,但是另一方面,卻不得不按著他說的去做。這就是蔣的厲害之處,他並沒有強迫你,但是你卻不得不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一枚棋子,按照他說的去做。

想到這裏,我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無名怒火,可是這股怒火卻無從發泄,只能在心底熊熊燃燒,這股憤怒無疑就是來自於自己無法自主自己行動的一種無奈。

在這一刻我也終於明白,蔣是不需要有同伴的,任何人對於他只有被利用的價值,而我以為我們可以。

我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最後我深吸一口氣,掙紮良久,還是心甘情願地做了蔣的棋子,我說:“他讓我帶一句話給你,如果你在的話或許可以親口聽到他對你說。”

我聽到他似乎是咬牙的聲音,可以看出他對蔣是有多麽的憎恨,甚至就連我現在都對蔣有那麽一絲憎恨起來,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問:“是什麽話?”

我覺得我就像一個傀儡一樣一字一句地重復著蔣的話:“他讓我告訴你,歷已經被薛關在了黃金墻後面。”

“啊?!”我聽到他的一聲驚呼,然後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急切地問我:“他真是這麽說的?”

他的反應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慌亂和恐懼,這讓我開始後悔替蔣說出了這句話來,但事已至此,我是騎虎難下,只能繼續說下去:“是的,那個墓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就在龍潭北溝,我親眼看見他和薛進去,卻只有薛一個人出來,而且薛也告訴我,歷永遠都不可能出來了。”

而這個消息對於這個人來說似乎打擊不小,我只聽他始終重復著一句話:“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