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空酒杯(第2/2頁)

莫不是那婆娘看花了眼?余大這樣安慰著自己,膽子也就跟著一點點大了起來。查文斌交代過,進屋子是不能開燈的,他可管不著這些,不開燈誰敢在這呆?

時間也到了三更夜,余大這人平時好酒,而且是逢酒必醉,但老婆管得嚴,不讓吃。今兒也忙了一天,又跪了一晚上,肚子裏早就空了。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貢品,主要是那酒,那可是上好的杏花村汾酒,他還是幾年前給別人家幫忙喝過一次,這瓶酒他婆娘還打算明兒就拿去店裏退。

酒鬼看到酒那就是勾起了他的饞蟲,他腦子裏轉了一圈,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自己偷偷弄個一盅喝喝,回頭老婆要是問起來這酒怎麽少了,那就說是老爹喝的唄。你有本事就找相片上的老頭對證去,瞧她晚上嚇那樣,就這麽說了,估計她也不敢有什麽疑問。

好酒之人一旦開了口,哪裏有那麽容易松?一口杏花村,那叫一個美,什麽事都給余大忘到雲裏霧裏了,美滋滋的抿了一口,余大舉著酒杯沖著自己老爹的遺像道:“今兒是托您老的福,咱爺兩走一個。”他身邊有一副碗筷和一只酒盅,碗裏有飯菜,但是酒盅裏頭裝的是水,給死人用的麽,做做樣子就行,他媳婦兒哪裏舍得用真酒。

一盅下去怎能過癮?都喝了那就索性再來一杯,余大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看著桌子上的清蒸整雞,撕了一塊雞腿下來啃著,明天老婆回來怎麽交代?管她呢,全部都算在那老頭的身上不就結了。

喝著喝著,余大還哼起來了小曲,這些年受過了那婆娘的窩囊氣,都在今晚這酒裏給發泄了出來。當他再一次拿著酒盅去跟邊上的杯子碰酒時,卻見那杯子裏已經是空空如也,喝得有點上頭的余大拿起酒瓶就準備倒酒,迷迷糊糊地說道:“別急,慢慢喝!”

滴溜溜的酒注入了杯中,那聲音在夜裏格外的空洞,余大擡頭看了一眼那遺像,照片中的老爺子正在沖著他咧嘴笑呢,那意思放佛是還挺滿意這酒的味道。刹那間,余大傻了,他使勁搖了搖腦袋,眨巴眨巴幾下眼睛再看,那遺像又恢復了正常。

酒盅裏的酒滿了他也不知道,開始往外溢,一直滴到他褲上才反應了過來:剛才這酒盅裏的酒是滿的啊,明明沒人喝過,怎麽會空呢?

“哐當”一聲,酒瓶子在慌亂中被他打翻,余大恐懼的轉身就往外跑,跨過門檻的時候,電燈突然也跳閘了,四周頓時一片漆黑。余大失去了方向,腳下一絆,人往前一趴摔了個狗吃屎,只覺得嘴裏一甜,原來是兩顆門牙被磕掉了。

老大家屋子裏的動靜也驚動了外面的兩兄弟,他倆先後破門而入,手中那盞老式手電只能發出黯淡的黃光,只照得有個人影在往外沖,滿臉是血,嘴裏嗚啊嗚啊的也不知道在喊些啥。再一瞧,原來是自己大哥,兩人扶住他,驚慌失措的余大連比劃帶喊地說道:“鬼,有鬼!”

與此同時,查文斌正守在老宅子的地基上,外面突然起了一陣子大風,吹得那些個紙錢香灰到處飛,撲了那群娘們的一臉。被迷住眼眼睛的兒媳婦慌亂中起身,剛才有火星好像蹦到她眼皮了,“咚”得一下,她的腦袋剛好撞在了供桌上,之間那桌子上老余的靈牌晃了晃就徑直向後一倒。

查文斌果斷從懷裏掏出一枚墨鬥,用黑線迅速地在靈牌上纏了一圈往邊上的一根竹竿上一拉,就把那靈牌給淩空吊在了上頭。

在場還有幾個孩子,都是老余的孫子輩,查文斌拉過最大的那個男孩子,不由分說,拿著一枚繡花針就朝他中指紮了進去。不明白發生啥事的孩子立刻哇哇大哭,查文斌拿著他的手指往那靈牌的最頂端按了下去,此為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