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懸棺墓

查文斌手中拿著一根柴火模樣的木棍,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是從哪兒弄來的一根破木片,可超子一眼便瞧出那木棍的材質絕非凡物,那是上等的金絲楠木!

這家夥,竟然從那棺材板上摳了這麽一塊下來,這下那塊木頭算是不完整了。要知道,那時候的金絲楠木已經可以當作黃金賣了,更別說那塊蘊含著歷史和文化的東西,單單是那面漆畫,要是弄到古玩市場上就是一個天價!

可在查文斌的眼中,這不過是他需要的一件道具罷了。

人這一生,活著的時候,與床相伴的時間是最長的。所以,家裏可以什麽都不置辦,唯獨別少了一張好床。人死之後,埋到那地下就是與黑暗和泥土為伴,也許是幾個世紀都需要睡在那口棺材裏,所以這玩意兒,才是陪伴人最長久的物件。

任何一件東西,跟人待久了,都會沾上氣味。比如衣服,比如床單,只需要嗅一嗅,便知道這件衣服上的氣味是屬於哪個人的。這是活人,可死人也是一樣。

活人有活人的氣息,死人自然也有死人的味道。這棺材板上,自然少不了那幾千年來日夜相伴留下的氣息。查文斌自然沒有那麽高超的嗅覺,他也不需要那個嗅覺,他自然有道士的法子來應對。

古時候要害一個人,只需要拿到他平時所用之物,即使相隔千裏,也便可以讓那人惡疾連連,最終一命嗚呼,這種才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

邪術,也是出自那奧妙的自然法則。與道家無比正義的道術相比,其原理大半也是相同的。古老羌族的巫術經過數千年的演變,被不同人吸收其蘊含著天地變化之道,也造就了各類在常人眼中不可思議的法門。

只是,有的時候,邪術也是能拿來做點正道事情的。

查文斌拿著那根木棍,在超子那一副暴殄天物的眼神中,果斷伸進了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

不需要祭台,也不需要香紙,人總是會記得家的方向,哪怕是死後千年留下的那一絲氣息,依舊不會忘記。家,是所有人最終的歸屬,帝王也不會例外!

“最好都別出聲。”查文斌如是說道,接著待那木棍完全燒起之時,他猛地一口氣吹滅了那前段的火苗,霎時,滾滾的濃煙就從那木棍的前段冒了出來。

大家都盯著這個傳說中本事很強的道士,卻見他舉著那木棍盤坐在懸崖邊,眼睛看著遠方。這懸崖邊,歷來便是風大的地方,山風一陣接著一陣,吹著那地上的火苗肆意地舞動,也吹著那煙一團揉作一團在空中慢慢散去。

沉下心思,查文斌不再去瞧那懸崖,也不再去瞧那木棍,待他左邊的眉毛輕輕往上一挑之時,口中念道:“混元一氣踵息淵淵,魂魄一聚歸去茫茫;乾坤一抖倒轉常常,真人一枚送汝趟趟!”

隨即,右手持一紙符,揚天一撒,未見明火就已自燃,慢慢飄向那無盡的深淵山谷之中。

接著,山風就如同收緊了口袋一般,瞬間停了下來,就連一向林子最多的鳥叫聲都不知道為何同時作罷,一股無邊的怨咒之氣在天地間慢慢地向下壓了下來。

怪異的事情也開始發生了,原本還有一小時才會下山的太陽似乎提早落山了,四周的天象開始變得有些黑暗,其實是不知道從哪兒飄來了一些厚重的雲彩遮住了那原本已經是夕陽的光芒。

那個世界永遠是跟白天無緣的,黑夜才是它們的最愛。

由金絲楠木燃燒出的煙,帶著一股極為特殊的味道,不是香,也不是臭,是古樸,是那種歲月穿梭留下來告訴世人的傳說。

查文斌睜開眼,仍由那些煙霧在自己跟前徘徊,它們似乎在尋找著什麽,只是在那兒越發堆積得更多,不飄也不散了。

遠古的巫術從查文斌的口中緩緩念起,那不知名的文字和叫人聽不懂的節奏,使得那煙霧格外興奮,不停地在他跟前肆意地翻滾著。

家才是你該去的地方,雖然,這個家是你的墳墓!

霍然,這煙霧像是找到了方向,猛地向下一沉,竟然向那谷底飄去。沒有一點風,這是一個超乎自然常理的現象,煙霧竟然向下走了。看著的人,紛紛嘖嘖稱奇,這查道士果真不同一般人。

有個殺豬匠,是親臨過將軍廟的,一臉崇拜地說道:“就是他養的那條黑狗,都是哮天犬轉世,他本就是個神仙。”

讓查文斌有些奇怪的是,那煙霧似乎沒有下到崖底,到了半中央,約莫也就五十米高的地方,在那兒不停地徘徊著,竟而就開始消失不見了。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原來是個懸棺墓!

這是在江南一帶罕見的懸棺墓,這種墓葬形式,常見於西南少數民族。一則,那邊多石灰巖地質結構,屬於喀斯特地貌,巖石容易被侵蝕成盛放棺木的洞穴;二則,中原人更加講究入土為安,更加不會把棺木暴露在空氣之中。這可是大大出乎了查文斌的意料,本來他以為在這山谷下方是不是有一個大型的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