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糟蹋文物

一個人嘴裏嚷著要去死的時候,很可能是真的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是在他真的跨入了死亡的世界之後,他會發現,活著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阿發的老婆,是決計不想死的,這種撒潑的手段,在中國廣大的各個角落裏無時無刻不在上演,可最終選擇死亡的恐怕是鳳毛麟角了,只是這一次,查文斌小小地成全了她。

查文斌並不是一個強大到可以肆意剝奪一個人生命的主宰者。即使可以,他也只會救人、度人,決計不會殺人。所以,阿發家人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人的魂魄在丟了之後,命硬的可以撐上兩個月,饒是普通人,熬上個三五天也問題不大。丟完魂,對人最大的傷害不過是身體,待魂歸位,魄才能正常地運轉。查文斌懂中醫,開幾副方子調理幾日,問題便不大了。所以這種借魂的事情只能是讓阿發最親的人來代替了,換作旁人,恐也不會答應。

這是介於死亡和睡眠之間的假死,若是仔細去分辨,阿發的婆娘還是有細微的呼吸的,她的各個臟器也在正常地運轉,只是剛好能夠維持一個生命體征的基本活動。說白了,就是一植物人。

此刻,那婆娘的魂已然存與查文斌的辟邪鈴中。不要懷疑他有這樣的能力,現如今一本《如意冊》研究過後,說不上自己能夠直達地府,但他真想在無形之中取人性命不過是小菜一碟。

自古,殺人最多的往往不是那些馳騁沙場的將軍;自古,真能做到讓人絕後的往往也不是那一道滿門抄斬的聖旨。強如諸葛亮、劉伯溫這樣的風水大師,哪一個手上沾染的鮮血不比關羽、張飛、徐達、常遇春要多,而且是多很多。只需在你家門前放上一塊石頭,或許這戶人家在一周之內就會全部死於非命。

道,若是被邪人用去,便是一把真正殺人不見血的利刃。只是現如今,能夠拿起這把刀的人寥寥無幾。查文斌便是其中之一,可是他是好人。

查文斌淡淡地說道:“擡進去,人沒事,只是想要救她男人,就得她親自幫忙。”不再理會那些驚愕的人,他的時間現在非常寶貴,立刻鉆進了那輛車裏。隨著超子一腳油門悍然踩下,普桑“轟”的一聲,留下的只是一個華麗的尾燈。

“爺爺,我看見嬸嬸在那車裏。”說話的是阿發大哥的小孫女,今年不過四歲,她看見她的嬸嬸,也就是阿發的婆娘坐在那車的後面,沖著自己莞爾一笑。

“小孩子,別亂說話!”正不知所措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弟媳,阿發的大哥有些茫然。

“我真的看到了……”小女孩似乎不死心,其實她只是想對大人證明她沒有說謊!

“啪!”一個栗暴敲在了小女孩的頭上,孩子瞬間大哭了起來。

其實她真的沒有說謊,在五歲以內的小孩,大約有三分之一都可以看到成年人所看不見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麽有時候一些嬰兒會好端端地突然號啕大哭起來,那是因為他們看見了一個奇怪的“陌生人”。

那個紙人,似乎比剛從店裏買來的時候,要重了幾分。超子的臉上雖有這麽一絲狐疑,可他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扛著這麽一個玩意兒走路,不僅很別扭,而且十分晦氣。正尋思著要不要回去找文斌哥敲詐點什麽東西,比如他屋裏那幾塊成色不錯的玉石,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手裏拿著羅盤的查文斌,一整晚都沒有睡,這座平靜了不少年頭的村莊,注定是要開始不平靜了。

只有一天的時間,去尋找一個在哪裏都不知道的人,難度可想而知。

第二天一早,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幾個有殺生經驗的人,都到了,這幾人裏有幾個都是老相識,當年將軍廟一戰,便有他們在場。

還有一群特地囑咐讓阿爸找來的獵人。那會兒,我們村裏還有土銃。山裏人,家裏都喜歡備著一杆獵槍,阿爸自己也有一杆。這些都是平日裏玩得比較好的朋友,常在農閑的時節去大山裏獵野豬,對於那片人跡罕至的老林子,他們是村裏最熟悉的。

稍作寒暄,查文斌便說道:“時間比較趕了,可能路上要辛苦一點各位,誰能帶路到那天找到阿發的地方?”

那個地方,當地人也是極少去的,路難走,又遠,林子還密。有個別采藥或是打獵去過的人,稱那地方為龍吟崖。據說,得此名,是因為有人在雷雨季節上山,曾經聽到那崖下穿來了龍吟之聲,也不知真假,本來農村裏很多東西都是以訛傳訛得來的。

好在這幾日,天氣還算是不錯,山路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走,不過要想扛著紙人前進,卻有一點麻煩。

紙糊的東西,很是脆弱,林子裏是沒有路可言的,免不了得掛擦,可這玩意兒,查文斌交代了千萬不能弄壞,所以得幾個壯勞力手持柴刀在前面開路,這樣一來,行程自然是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