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鬼妻娜娜

乘大巴車來到曼谷,鬼妻廟所在的地方離車站不遠,是在一座寺廟中的角落,開辟了個小廟,專門用來供奉鬼妻。在車上,方剛告訴我說鬼妻名叫娜娜,在泰國比較有名,據說是舊社會某人之妻,懷孕時丈夫外出數月,因思念過度而難產死亡。但在丈夫回來後,卻在家裏又看到妻子和兒子。村裏人極害怕,凡是私下告訴此人真相的人都會被鬼妻殺死,後來某天此人偷看到妻兒竟然都是腐屍,才知道是真的。找來高僧超度它的亡靈,又將母子的屍體塑成金身,擺到廟裏供奉,才慢慢消去了它的怨氣。從此後,很多想維持感情的男女,就會來廟裏參拜。

進到廟裏,我看到了鬼妻的金身塑像,從上到下都塗著金粉,雙手平抱著嬰孩,連嬰孩也是塗金的,母子身上都穿著顏色鮮艷的衣服。鬼妻戴著長長的假發,畫著眼影和大紅色的唇膏,看上去很詭異,反正我是挺害怕的,要不是有方剛在,我自己說什麽也不會再多看第二眼。

此時廟裏沒什麽人,方剛和廟裏的負責人聊了幾句,此人將擺在鬼妻塑像腳下法壇中的佛牌拿出一塊遞給方剛,收了錢。方剛對我說:“只有放在這裏的佛牌才有效果,它和鬼妻塑像天天擺在一起,受善信參拜,享受供奉。”

請完佛牌,我和方剛照例跪在鬼妻娜娜的金身塑像前拜了幾拜,我站起來,卻發現方剛仍然跪著,渾身發抖。我連忙蹲著扶他:“又頭暈了?”

方剛呼呼喘氣,低聲反復說著我聽不清的話,我問你在說什麽,到底怎麽了,方剛猛擡頭,把我嚇了一跳。他雙眼通紅,喃喃地說:“憑什麽,憑什麽?”

“什麽憑什麽?”我問。

方剛說:“憑什麽你可以新婚生子,我卻不能?”

我很奇怪,方剛難道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旁邊的兩位廟裏工作人員走過來詢問,方剛忽然撲上去,擡腿居然要踢鬼妻的塑像。我大驚,連忙把他死死抱住,那兩個工作人員也過來幫忙,好不容易把方剛拖到側室裏。他們問:“方剛怎麽回事?”

我搖搖頭,心想幸虧有我跟著,不然這鬼妻廟就毀在這老哥手裏了。方剛瞪著雙眼,雙手緊握拳頭,我怕他把舌頭咬破,就向工作人員要了一塊小毛巾,硬捏著方剛的嘴讓他咬著。

一名和方剛熟悉的工作人員擔憂地說:“惹惱了鬼妻塑像,他也會倒黴。”我問有什麽辦法,他說可以雇傭舞娘來給鬼妻娜娜跳舞,讓它享受供奉來平息怒氣。

在這名工作人員的指導下,我掏出一千泰銖,讓他幫著找了三名舞娘來廟裏,在鬼妻像前跳了十幾分鐘的泰國傳統舞蹈。在這期間,我們幾個人讓方剛跪在鬼妻塑像腳下,舞蹈結束後,方剛也像泄了氣的皮球,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個小時後他才醒過來,對剛才的行為完全不記得,就知道剛才跪拜的時候眼前發黑,什麽也不知道了。我在附近訂了個酒店把他扶過去休息,晚上在對面餐館吃飯的時候,方剛仍然覺得頭疼欲裂。我說:“不用說,肯定是馬玲身上的陰氣影響到了你,你都這麽嚴重,她更不會好過。我建議你去找她,讓阿贊NangYa給你們倆驅驅邪。”

方剛點點頭:“找個女人也能中招,真他媽倒黴!”

“你這不叫倒黴,叫雞之後發現得了性病,那才叫倒黴呢。”我笑著。

當晚我給阿贊NangYa打電話,問她在哪裏,能否抽空回來施個法。她說已經準備離開巴蜀,正要再往南行到宋卡修行,暫時不想接生意。我說這回不是客戶,而是方剛病了,懷疑他女友中了邪,又將陰氣傳染給他,再把方剛大鬧鬼妻娜娜廟的事說了。

阿贊NangYa一聽這情況,馬上表示明天就動身回去,在芭堤雅碰面再說。

第二天早晨,方剛給馬玲打電話約她出來,馬玲推說身體不適,後來方剛帶著我直接殺到她家,才發現馬玲確實病了。她眼圈發黑,像得了瘧疾似的渾身發抖,看到我們來,她似乎帶了幾分怨恨。聽方剛說要帶她去找阿贊師父驅邪,頓時就哭了,說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自己打扮成新娘的樣子,但在出嫁的路上被車撞死,然後驚醒,醒來後發現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卻沒有傷口。

我問:“這種情況有多長時間了,你這段時間得罪過誰,或者去過什麽特殊的地方?”

馬玲搖搖頭:“沒有,我平時的工作就是在酒店裏做前台經理,也沒有出去消費和泡夜店的習慣。”

下午的時候,阿贊NangYa到了芭堤雅,在馬玲家裏,她給馬玲和方剛都做了驅邪法事。在施法過程中,阿贊NangYa幾次中斷念誦經咒,似乎不太順利,最後她擰開拉胡域耶,把鮮血滴在她母親的頭骨上,才勉強完成了這次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