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怪病(第2/2頁)

有個大概七十幾歲的老頭在幾名男村民的跟隨下來到我面前,一邊點頭一邊對我說著什麽。畢節話實在難懂,我只能聽懂不到兩成,大意是歡迎我來。

王宏說:“這是村裏說話最有份量的人,姓洪,你就叫他洪大爺吧。”我和洪大爺握了手,王宏低聲和洪大爺說了幾句話,洪大爺連連點頭,最後把手一揮,一名婦女跨著小竹籃走過來,籃子裏是個廣口瓦罐,她用一個小碗從罐裏舀了半碗水,雙手捧著遞給我,面帶微笑。

我不明白什麽意思,王宏連忙說:“這是附近村落的規矩,來了遠方的貴客,就要讓客人先喝一碗當地的井水,以示尊重。”我不好拒絕,只得端碗喝,這水並不太清,還有一股淡淡的怪味,可能是該村的地下水並不太清澈吧,我並沒多想,就仰頭喝幹了。

看到我喝光水,這些人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王宏說帶我去村裏這幾天新發病的幾戶人家去看看。

在村民的帶領下走進一間破敗不堪的房屋,天棚因年久失修,居然是敞開的,陽光灑進來,采光倒是不錯,但要是下大雨,不知道屋裏的人怎麽待。屋裏很簡陋,木板床上躺著兩個十來歲的男孩,都光著膀子,一邊呻吟著“癢,癢啊”的話,一邊用手不停地在身上、腿上和胳膊上用力撓。其中一個男孩的大腿根已經撓得血肉模糊,滿手鮮血和爛肉,每撓一下都流出不少血來。旁邊有個神情恍惚的婦女,手拿著一塊磁石,在男孩的傷口處來回吸著,不時把一些東西扔進裝滿水的小碗裏,發出叮叮輕響。

“這是怎麽回事?”我心驚肉跳。

王宏嘆了口氣:“才五六天就變成這樣了。身上發癢,癢得怎麽撓也止不住,肉都撓爛了。然後就從傷口裏往出冒針,一根根的鋼針,必須得用磁石往出吸才行。”

再走一家,門窗緊閉,隔著窗戶往裏看,見有兩大兩小四個人在屋裏並排坐著,看起來沒什麽問題。王宏說:“這家人的症狀還好點兒,但總是精神不正常,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犯病,好像鬼上身似的,說胡話,連聲音都能變。”

他的話還沒說完,屋內四個人中的一個成年婦女忽然站起來,雙手捂著臉大叫:“洪二發,別打了,再打就把我給打死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