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詛咒日記(第2/3頁)

陳老伯的講述到這裏終於完結了。51年的君婷事件與冬蕗的確密切相關。如果不是張君行的突然死亡,冤鬼根本連存在的可能都沒有。那也就是說,今天曲折兇險的真相,其實早在51年就完全可以露出它本來的面目。誠如陳老伯所說,張君行是為解決冬蕗事件而死的,一生光明磊落的他如果害人,也會直接以冤魂形式復仇,不必費那麽大周折,又要附在什麽日記本上,又挖空心思寫出這麽一句話來。那日記本上的詛咒究竟是誰下的呢?是否日記上記載了某些重要的必須披露的隱情而妨礙到了某人的利益?是不是那人怕東窗事發所以痛下殺手,殺了張君行和施婷呢?每個人心中都翻滾著這些問題,屋子裏一片寂靜。外面的蟲兒偶爾啾鳴一聲。半晌,李老伯首先打破了寂靜:“到最後都無法知曉殺死張君行的兇手是嗎?”陳老伯剛要點頭,田音榛已接口道:“不用想了,肯定是冬蕗前輩殺的。全身不見傷口,面流鮮血,這不是冤鬼路慣用的殺人手法嗎?”一直在身邊默不作聲的何健飛突接插了一句道:“可那時的冬蕗前輩還沒有殺人的能力,張君行不是說她只會坐在樹下嗚嗚咽咽地哭嗎?”田音榛嚇了一大跳,睨了何健飛一眼道:“何大帥哥什麽時候回過神來的?聽你說話的口氣,似乎很清楚那殺人兇手是誰?”何健飛疾口否認道:“當然不是。我又不是神,陳老伯他們弄了一年都還不知道,我又怎麽可能知道?對了,陳老伯,你有沒有張君行的相片?”陳老伯起身道:“有,有,你們先坐會兒,我進去找給你。”

見陳老伯進去了,田音榛才笑著向何健飛道:“對了,你老盯著那墻上的相片幹什麽?上面難道有什麽傾國傾城的美女不成?”何健飛笑道:“還真讓傾國傾城的田大小姐給猜中了。”那邊李老伯忍俊不禁,一口茶都噴了出來。田音榛一愣,狠狠瞪了一眼何健飛,轉過頭來,跟李老伯說話去了。

陳老伯早捧了一大堆相片出來,翻了一陣,拿出一張來遞給何健飛道:“這張大頭像保存尚是完整良好。”何健飛忙接過一看,只見上面親密地靠著三個男生,當中坐著的那個,梳著那個年代常見的小平頭,一副自得的笑容滿溢在臉上,目中炯炯神氣,仿佛正在瞪著看照片的人。左邊那個張著嘴,笑得合不攏嘴,露出上排潔白而整齊的牙齒,左手搭在正中那人的肩膀上,顯示他們倆親密無間的友誼。右邊那個顯得

十分文氣和清秀,微微一抿的笑容絲毫掩蓋不了眼中一股淡淡的憂郁。相同的是,三個帥氣的男生,臉上都寫滿了“自信”,這張相片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清新感覺。相片的右下方寫著一行清秀的小字:“1951年5月30日攝於文學社成立典禮上。”

正看間,田音榛發話了:“我竟不知道原來51年前的前輩們是如此神采飛揚的,若是到了今天,恐怕這全省高校第一帥哥的字號要在這三個當中站個三天三夜才罷休。”何健飛一愣,隨即明白是怎麽回事,冷哼一聲當作聽不見,只剩下一邊偷笑的李老伯和不知就裏的陳老伯。何健飛對陳老伯道:“這一張想必就是張君行,沈放和譚星莞的合照了。”

陳老伯道:“是,就這麽一張了,還是當年譚星莞送給我做留念的。”何健飛道:“這沈放、譚星莞是否也加入了學生會?”陳老伯道:“那倒沒有,我本來也邀他們進來,不過被他們拒絕了,人各有志,豈能相強?沈放活躍於攝影社團,校史裏現在還掛著的校園雙雄巨幅照片便是他的得意之作。譚星莞醉心於文學,一手創建了文學社。這張相片便是張君行、沈放前去參加文學社創建慶祝活動時拍下的。”何健飛笑道:“我猜上一猜,中間坐著的那個是張君行,左邊是沈放,右邊是譚星莞。”陳老伯驚奇道:“咦,你怎麽全猜中了?”何健飛道:“你剛才曾說想傳位於張君行,我想老伯能看上的人,首先得要有一種殺伐決斷的領導氣魄,才勝得過主席這個職位。這一點張君行和沈放、譚星莞兩人有明顯的區別。你看他往中間一坐,那架勢絕對不像是副主席的料。”話音剛落,李老伯黑著臉道:“喂,小子,你在說誰?”田音榛在一邊笑得伏在扶手上動不得,陳老伯看著李老伯笑得前俯後仰,就連李老伯笑得也是一陣亂顫。何健飛忙著向李老伯解析是無心之失,一直沉悶的空氣因為何健飛的一句錯話有了松動。陳老伯想起當日張君行他們也是這般玩鬧,音容笑貌宛在眼前,不由得也暫時掃開了心上的陰霾。

鬧過一陣後,何健飛才對陳老伯道:“不知可否麻煩陳老伯把上面那個像框裏的相片也拿下來看一看?”田音榛心裏道:“你的鬼胎終於要顯出來了。”這一下,連李老伯也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看陳老伯把相框取下來。何健飛單把最初看到的那張老照片小心地揭下來,對陳老伯道:“能不能介紹一下這張相片的背景?”田音榛忙一把搶了過來,李老伯也趕緊湊過頭去:上面兩排共有十三人,只有作為學生會主席的陳老伯享有坐椅子的特權,每個人雙手朝下,除正中的副主席外,都向左或右按45度角側身挨著,臉上帶著拘謹又緊張的微笑。都穿著整齊的學生制服,身後便是象征這個學校的標志——孫中山先生的銅像。在兩旁郁郁蔥蔥的樹木映襯下,烘托出一種凝重、肅穆的氛圍。李老伯一看便道:“嗐,我知道了,你看這種古板的排列方式,肯定是在學生會換屆的時候才要照這種無聊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