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塵(第2/4頁)

李老伯長嘆一聲,合上日記本道:“就憑這本日記,足以讓我結束自己的性命。”何健飛道:“那你是自作多情,他對冬蕗的愛是變態的,但他可沒叫你也下去陪他,他對你的感情卻是正常的。”李老伯揚揚手中的日記本道:“他殺冬蕗也罷了,幹嗎扯上一班二十三人?這等醜事他可沒說清楚。”何健飛笑道:“不能怪他,這不關他的事。”李老伯隨即愕然:“不關他的事?難道關我的事?”何健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護石保座之事是誰告訴你的?”李老伯脫口而出:“是阿強。”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連忙道:“不,是那個厲鬼。”何健飛道:“那你又錯了,那個才是真正的阿強。”李老伯頓時如同墜入了五層雲霧般茫然不解:“那你又說……”何健飛道:“厲鬼上身,但是並沒有取代阿強的靈魂。阿強的靈魂仍然是存在的,只是他受到長期的壓抑,無法獨立出來活動。一直到考上大學以後,當阿強面對孫中山銅像時,由於浩然正氣很大地壓制了厲鬼的能力,因而阿強的靈魂得以二十年來第一次蘇醒。蘇醒後的阿強,靈魂與厲鬼並存,盡管仍然無法獨立支配肉體,但是已經有自己的意識,並且在吸收孫中山正氣後能有短暫的一段時間支配自己的肉體。而厲鬼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它為了盡快實行它的計劃,有時不得已要從肉體中出來,這給了阿強靈魂以更大的活動空間。阿強靈魂知曉了這個惡毒的計劃後想盡全力阻止,但終究來遲一步。這裏面關系很復雜,你聽得懂嗎?”

李老伯默然半晌才道:“你推理得天衣無縫,但事實可能並非這樣。”何健飛嘆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為他辯護嗎?不錯,如果是真阿強,可能成就不了‘校園雙雄’……”李老伯忽然擡起頭道:“他……他在哪裏?我是說……那厲鬼,我可以見他嗎?”何健飛起身道:“你跟我來吧,我守在你旁邊就是為了要帶你去見他。畢竟冤鬼路牽涉到太多的內幕,除了他,再也沒有誰有資格說明了。”

待再次見到那個紫金缽時,李老伯的聲音不由哽咽起來。李老伯一時之間不知叫它什麽好,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這……這位先生……”缽裏傳出那個熟悉的聲音:“是小李吧?你還是叫我阿強吧,唉!我習慣了你叫我阿強。”此言一出,李老伯忍不住滿眶熱淚,哭道:“阿強,你真傻!你明知不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幹嗎還要那樣做?如果你一直好好生活下去,我們不就永遠都是好朋友了嗎?”那個聲音幽幽地傳來:“你才是個大傻瓜,小李。既然你已知道我是一個厲鬼,居然還想和我做好朋友。你不怕我害你嗎?”李老伯哭道:“你不會!我知道你不會!我所認識的阿強和我是性命相交的鐵杆哥們兒。你永遠是我心目中佩服的對象。”厲鬼道:“我讓你承受如此慘痛的事實,你難道就不恨我嗎?”李老伯道:“我恨你幹什麽?你教了我這麽多,又救了我一次,領你的恩,承你的情,就算要千刀萬剮也不敢有怨言。”

“哈哈哈,好一個不敢有怨言!我算沒白交了你這位朋友,就是魂消魄散也值得。”那笑聲一如往昔般豪爽。

何健飛在旁邊冷眼旁觀,見兩人一對一答,李老伯情緒波動太大,阿強也太過留戀往日情緣,再這樣下去,不僅什麽都問不出來,恐怕還對李老伯年邁的身體不利,此時見是個空子,忙插話道:“往事已矣,今日大家能再次相見,也說明緣分未滅。但是現在並非是為重逢激動的時候,冤鬼路還沒有平息,疑團甚多,懇請阿強前輩解說個明白,好造福世人,也可以稍稍贖回昔日自己犯下的罪行。”阿強長嘆一聲道:“不錯,的確是太復雜了,我自信聰明過人,卻最終無法控制這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結局。真阿強不是膿包,他的機智伶俐不在我之下,那個計劃竟嚴密如此,我在廟裏整整潛伏了二十年才想明白這其中的曲折原委。你是要聽我開展那個卑鄙的計劃還是要……”何健飛忙道:“從你附身的那一天開始講就好了。”阿強笑了一聲道:“何健飛,你不用煞費苦心隱瞞了。紫金缽並不能使我完全喪失意識,你和老道士的對話我全都聽見了。這種口是心非笑裏藏刀的把戲你們法術界經常都在玩吧?”李老伯莫名其妙道:“什麽把戲?”何健飛尷尬道:“這些前輩的事我也……你一定很恨我們這些法術界中人吧?”,

“恨?”阿強喃喃道“從冬蕗死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恨了。我殺人只不過是想早點出去跟她說個明白。好吧,我就從附身的緣由講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