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機關術甲(第2/4頁)

從始至終,張家大公子都伴隨著太爺爺左右,而且就在太爺爺在異地安居不久,張公子覺得離不開師傅,索性就變賣了家產田地,跟著一起落戶。

可是太爺爺這一重傷之後,卻是任何木匠活都幹不了。不久,家裏邊斷了經濟來源,家況開始日漸艱難,一時竟然連換藥的錢也沒有了。

張公子手裏的存錢也日漸減少了,眼看這金錢是只出不進,他也著急起來,所幸運的是,張公子雖然不通經濟,不會下苦力掙錢,可是他的偏門本事卻不少,就像跟著我們家老爺子學的是木匠中的機關術一樣,張公子從小到大對賭術卻很精通。

原因無他,他們家原來那個老爺子也是個賭術愛好者,但是秉承了隋唐時候的賭博風氣,將賭博一事視為雅士之技,馬吊,牌九,投壺,這些玩意兒自己家人關起門來玩的也是有滋有味,而且張老爺子好酒好賭,經常在花木交蔭的宅第裏“一擲呼蘆,輸贏百萬”。他講究雅賭,認為賭博有“詩意”,因此看不起那些世俗賭徒。

這兒子也得了他的真傳,張公子雖不通事物,但卻不是什麽都不會的白癡,其實更像是富家子弟裏的賈寶玉,只不過老是喜歡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不多時日,就在我們家落戶的這個小地方,一些地下賭坊裏出現了一位貌不驚人的小夥子,要麽推牌九,要麽賭番攤,要麽鬥天門。剛開始倒也不顯眼,可是時間長了,有人瞧出來不對勁了。

怎麽不對勁,這小子每次都是拿著一點散碎錢過來的,挨個攤子看,看半天才決定玩哪一個,只要買定,就從不會輸,張公子也是個聰明人,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每次都是見好就收,小小贏一些就匆匆忙忙走了,他還要去給師傅抓藥煎藥。

如果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也會風平浪靜不慌不忙的進行下去,可是事情總是不讓人朝著省心的路子上發展,一個外鄉人的到來打破了平靜的生活。

老爺子故事講到這裏,也不慌不忙的喝了口水,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笑著對外面站著聽故事的人說:“想聽就進來聽吧,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啊?”

就見宋旭東有點不好意思的從門口一扭一扭的進來,嘿然一笑,一絲羞赧在臉上一閃而過,然後迅速占據有利座位,拿起一個洗過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一幅聽評書的架勢。

我懶得理他,只是抱怨老爺子:“您是給我講咱家跟老鐘家的淵源的,怎麽又插播了這麽長的一個張爺爺的故事。”張公子是太爺爺的徒弟,跟我爺爺一個備份,按規矩我還真得喊他一聲爺爺。

老爺子很滿意我的態度,說道:“別急啊,這接下來就該說這個鐘家的故事了。”

張公子贏別人的錢都贏出慣性了,時間短了沒什麽,可是時間長了,有心人就開始注意他了,每次他下賭的時候就開始跟在他後面窺視。

這一看了不得了,這個小子不僅僅牌九推得好,馬吊技術好之外,最驚人的是一手擲骰子的功夫,要雉得雉,要盧得盧。

不論是鑲了磁鐵的,灌了水銀的,只要經過他手一摸,心裏便有個八九不離十了,五根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撥弄,任是什麽鬼巧機關都經不起他的雙手一搓,立刻原形畢露。

有個無賴頭目,也是當地賭局的莊家,觀察了張公子月余,認定這是個有真本事的,決定要拉攏張公子作筆大買賣。

剛開始張公子只想為師父籌集一個買藥錢,並不同意無賴的設局騙人的提議,可是這個無賴卻不依不饒,後來更是打聽出來我太爺爺的住處,竟然以病人相要挾。

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頭啊,饒是張公子十分倔強,也不得不聽從了這個無賴的吩咐跟著他四處騙人。

畢竟是個鄉下小地方,骰子偷雞的招數翻來覆去就那麽幾招,張公子早就爛熟於心了。初始,無賴帶著張公子橫掃各個賭档,贏得大家怨聲載道,人仰馬翻。

無賴和張公子都有大筆的銀錢入賬,他們很是高興,可是人囂張久了,就容易翻船,走夜路久了難免遇見鬼啊。

有一天,來了一個南方的客商,出手闊綽,為人豪爽,而且嗜賭如命,號稱一天不賭心裏就不暢。

無賴收到風聲之後,就找到張公子要求一起設局騙光這南方客的錢財。張公子猶豫再三,擔心南方客人賭面太大,怕下不起本錢。

那無賴一拍胸脯,說這個盡管放心好了,需要多少賭本都包在我身上,張公子腦子一熱覺得十拿九穩,就隨著那無賴一起進了賭坊。

那晚的賭局堪稱精彩,除了無賴、張公子、南方客人,還有兩個客人,一個是路過的大兵,另外一個是稱是收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