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機關術甲

“你知道為什麽,我和小鐘我們倆名字裏都有個鼎字麽?”老頭兒擺開了一副講古的架勢,我一看這個模樣,這裏面有文章啊,要不老鐘不會對我用的一點兒都不客氣,我們家老爺子到這裏以後也是一副不認生的模樣,合著我們家和鐘家似乎還頗有淵源。

這讓我想起來第一次見老鐘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我們的家傳信物,而且還立刻淚流滿面,說要什麽我們家老爺子帶著什麽毛氈補什麽洞。

難道這裏面有一段曲折離奇不為人知的故事不成?還真讓我猜對了,不僅僅老鐘擅長講故事,我們家老爺子也一點也不遜色,將一段幾十年錢的故事講的是娓娓動聽,引人入勝。

原來,我太爺爺當年曾經有一個徒弟,是千頃戶張家的獨子,天分十足,資質聰穎,難得的是人品絕佳,一向對我太爺爺是尊敬有加,我太爺爺也十分喜愛他。可有一樣,這個徒弟是個士紳子弟,書香門第推崇的是耕讀傳家,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因此在父母眼中,讀書才是正業,而木匠一行說了好聽點是大匠師,是建築百年的大師傅,但是其實在讀書人眼裏是不入流的下等人,所幸的是,張家的父親留過洋,倒也不反對孩子跟著我太爺爺學點木匠手藝,其實就把這個當個業余愛好。

由於家裏不愁吃穿,所以這個張家大少爺跟著我太爺爺學木匠更多是為了好玩,更精於一些所謂“奇技淫巧”的東西,比如說就曾經把太爺爺那只飛上天的木鳶拆解開來重新組合在一起,依然能夠翩翩飛翔,老太爺大為欣慰,認為這孩子可堪造就。

於是,就把當時那些什麽耬、爬、耕具這些日常的農具沒有教給他,而是更多的教他一些精致纖細機巧的東西,比如什麽鏤匣隔斷,暗格藏室,這些林林總總的技藝。

其實當時如若細分的話,應該是分為兩個流派,一個為木甲術,相傳源自於匠神魯班,主要是光大於諸葛亮,這一派能建築“宮室台榭”,而且在征戰頻繁的年代,能造“雲梯”、“勾強”等攻城、舟站的器械。相傳這一流派創造了“機關備具”的“木馬車”;對後世影響很大,幾千年來,一直被奉為木工、石工、泥瓦匠等工藝的正途,備受尊重。

另一個流派則是機關術,相傳源自於墨翟,太爺爺曾花費了3年的時間,精心研制出一種能夠飛行的木鳥,就是還原了當年墨子的作品。同時這個流派的每個人都是一個機械制造的能手,更重要的的是,這個流派的人幾乎諳熟了各種兵器、機械和工程建築的制造技術,並有不少創新。在弩、桔槔和各種攻守器械的制造工藝,以及水道和地道的構築技術。在木匠一行有著至關重要的地位。由於水道和地道的技術大多數都會在墓室構造中用到,因此有俗話說:“千座冥宅一把刀”就說的是這個流派的人都十分擅長布置墓室的機關術數。

而我太爺爺當年屬於路子野,什麽都學,什麽都不拒的猛人,猛至兩個流派均有涉獵,而且還自己總結出了一些獨有的心得。機關術和木甲術相互融合的同時也指出應該保持他們獨有的特色和獨立性。

張公子在跟我太爺爺學習的過程中充分的領教到了土教育家我太爺爺同志的先進教育理論,終於在無往而不利的毀人活動中充分的被我太爺爺教育成了一個……廢柴。

為什麽說教育成了廢柴呢,這個世事風雲多變幻啊,在那個軍閥混戰的年代,幾個土匪拉幾條槍占據個地盤就可以稱得上是草頭王了,壓榨當地富戶、地主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而千頃張家的老太爺雖然留過洋,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腐儒,哪經得起這世道的折騰啊,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幾房姨太太也風雲流散了,就留下一個只會讀聖人言的書呆子,對,還會做一些那些亂世中根本用不著的精致小玩意的廢柴。

張公子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靠典當家裏的那點財產度日的同時,只會沉迷於自己手工作坊裏,每日心醉於手工藝品的加工和制作。

眼見這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家老太爺著急了,就這一個寶貝徒弟啊,不能讓餓死了啊,沒辦法,現在扭轉吧,教他做耕具,不學,教他做車鬥,不做。張公子已經認死理了,非在機關術這一條道上走到黑不可。

幸好,他們家老爺子給他留了良田,再加上我太爺爺也時不時接濟他一下,倒也不至於餓死。

可是,終於噩運首先擊倒了老教育家我太爺爺同志,他被萬惡的軍閥給一扣留就是九年,雖然九年時間裏,我們家吃喝不愁,但是缺少了頂梁柱的家庭經常被人欺負。

師母弱,師弟幼,張公子就把師母當了母親一般侍奉,九年裏過的也頗為安穩,終於九年過去了,在那個人亂馬躁的深夜,太爺爺被送回了家,此時已是重傷在身,又加上害怕遭遇新的不幸,太爺爺囑咐大家連夜啟程遷居,隱姓埋名重新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