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無頭將軍(第2/6頁)

原來,這銜蛇的血居然是大補之藥,古代一些無良的醫生拿它來合媚藥效果奇佳,但也就是這種藥性,能使寄生在人身體裏的汗血蛹好似被油炸一般,急著脫身而出。而那燃著的銜蛇角產生的輕煙,則是毒蟲的克星,只要人稍微吸入一點,寄生在體內的各種蟲子就會被斃殺。

“那為什麽我和老鐘都被熏暈了?我們是毒蟲嗎?”我不無郁悶。

“這就是今天我們找你的重點,”範教授接腔,“老鐘的後腦上有三個封有黴血的小孔,而你又跟槐瘤蟲的黴血接觸過,所以,剛開始我也以為你們被槐瘤蟲的毒素感染了,但是經過檢查發現,老鐘的確是被槐瘤蟲給感染了,而你,純粹是撐的!”

“撐的?”我靠,這個玩笑未免大了點。“對!”範教授點頭,“你暈倒之後,我才聽他們倆說,你把他們背包裏的一半多的黑巧克力都給吃了,你知道那些黑巧克力是什麽做的嗎?”

我搖頭。他繼續說:“那些黑巧克力是特制的,不僅含有大量的熱量以供人體攝入,同時含有大量的高濃度興奮性中成藥,可以有效地提高人的興奮度,把整個人都拉緊呈現一種精神亢奮狀態,這種食物是為了求生保命的時候才緊急動用的,一塊就能頂十二個小時,但你卻把這些東西當飯吃了,加上銜蛇角燃著的煙有一定的安神作用,相對能夠解除巧克力裏的這些藥性,所以你就暈倒了!”聽完了範教授的解釋,我真是無語啊,娘的,吃個巧克力豆能吃出這麽大的學問,而且還因為貪嘴而暈過去,我真是不要繼續活下去了,還沒等我輕生的念頭結束,我們的車就拐進了醫院裏,直奔那座獨立的小樓。

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老鐘沒有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接受治療,而是依然精神抖擻地坐在辦公桌後面撰寫這次下墓的報告。範教授已經取了我的太平陽寶錢抽了一管血送去了化驗室,希望能找到化解老鐘腦後黴血的辦法,而我則百無聊賴,又晃悠到老鐘的辦公室裏。看著老鐘腦袋後面貼著一塊白膠布,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笑,忽地起了一個念頭,問老鐘:“這個槐瘤蟲跟血頭虱比起來哪個厲害?還有,上次有關血頭虱的那個故事還沒有講完呢!”老鐘本來不想理我,可是好像似乎想起了點兒什麽就停下筆,笑著問我:“咱們上次講到哪裏了?”“講到大家都被洛陽古墓裏的無頭將軍搞得人心惶惶,張斌和吳軍都被拍了一個黑色的五指手印,你去請了我爺爺來!”對於聽故事,我似乎比記英語單詞有更驚人的記憶力。

在那個風雨飄搖的秋天下午,傳說裏的機關老婁晃悠著八字方步走進了洛陽考古隊人員的視野。我爺爺似乎並沒有急著去看那副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盔甲,而是先去醫院看望了兩個帶傷休養的工作人員,並仔細地觀察了兩個人身上所帶的幹枯爪印,並用尺子很小心地丈量了一下那個手印的長度和五指間的距離。在做完這一切以後才不慌不忙地又命人取出了那副盔甲,並再三交代,一定要戴著手套取過來。拿來這副盔甲的是第一次因為無意中觸碰了盔甲而和張斌發生矛盾的王晨,我爺爺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副鋥亮的盔甲,便忙不叠地吩咐王晨把盔甲拿開。面對這種膽小的行為,年輕氣盛的王晨表現出了一絲鄙夷,而爺爺則面對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連好幾天,我爺爺只是圍著考古隊所在的駐地來回轉悠,還好整以暇地幫著一些男同胞收拾晾在外面的衣服。老鐘是又氣又急,要不是老族叔跟他保證這個老頭兒有真料,照他的脾氣早就讓他開路走人了。就這樣一個多星期過去了,爺爺還是毫無動靜,也就是每天拿個放大鏡照那副盔甲,但還是一下也不碰。老鐘實在忍不住了,等我爺爺又一次仔細地看過了那盔甲半個時辰以後,突然聽我爺爺開腔了:“你晚上有空沒啊?”老鐘趕忙點頭說有,我爺爺說那好,今天晚上你等著跟我一起看戲,但是你要牢記,一定不要出聲,老鐘趕緊答應。只見爺爺拿來兩塊獸皮,使勁兒地在盔甲上摩擦了兩下,然後把摩擦過盔甲的一面朝上放置在桌子上告訴老鐘三更天以後過來抓鬼,然後就揚長而去。老鐘很納悶兒地看看放在桌子上的獸皮,用手指輕輕觸了一下,沾染了一些粉末,趕緊飛快地擦掉,然後疑惑地走開了。

入夜,星稀月朗,考古隊的帳篷三三兩兩地挺立在如銀的月光下,老鐘和我爺爺鬼鬼祟祟地躲在帳篷外面,靜靜地注視著帳篷中間的那兩塊獸皮。老鐘對爺爺這個舉動充滿了不解:為什麽放著好好的盔甲不去監視,反而來觀察這兩塊擦拭了盔甲塵土的獸皮?面對這個疑問爺爺只笑而不答。雖然我家的老頭兒表現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是後來的發展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因為他們在帳篷外一直守到三更天也沒有等到那個無頭將軍的出現。一過四更天,我爺爺便果斷地決定撤掉監視,他當時也很疑惑,一定是有哪點他沒有計算到而出現了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