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汗血人身(第3/4頁)

範教授放下鑷子,接過宋旭東送過來的酒精棉紗仔細擦了擦手,沉吟了片刻,做了一件讓大家跌破眼鏡的事情,他竟然偏過頭來問我:“小同志,你看該怎麽辦?”

我……我當時就傻到那裏了,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啊?老鐘顯然知道老教授誤解了我的身份,他肯定以為我是世家弟子,繼承了家傳的手藝,所以才來問我該怎麽辦。從這一點可以推算出兩個方面:第一,我家的太老爺子在盜墓守陵這一行當相當有名氣,以至於我一個頂了家族名聲的乳臭未幹的小子也受到了專家的重視。第二,我的爺爺一定曾經解決過類似的困局,要不然他們不會把希望寄予我的身上。

老鐘無奈地笑了一下,剛想解釋一下,還沒等他接過來話,我就貿貿然來了一句:“用銜蛇吧,呵呵,銜蛇膽能解百毒啊!”我完全沒有看到瞬間變得臉色鐵青的老鐘,還笑著對他說,“是不,老鐘頭?”

“什麽?”範教授一陣的驚嘆,“你們捕獲了銜蛇?”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了老鐘的臉色不善,心知不妙,可能我剛才說錯話了,趕緊補救:“其實,也不能算捕獲,就是一條死蛇。”說完這句話我才發現自己又說錯了,因為我看到老鐘的臉似乎要掉在地上了。

範教授轉臉過來看老鐘:“你們真的有條銜蛇?黃角蛇還是明角蛇?”

老鐘似乎有點兒忸怩:“是條明角蛇,不過已經確定不能解這個人身上的毒。”這時候半天沒吭聲的老中醫也開腔了:“是的,銜蛇雖然解毒神效,但是對這個人卻沒有用,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中毒了,而是被寄生了。”

“什麽?被寄生了?”兩個聲音同時發出來,剛發現接話的除了我之外還有那個大研究生。

“對,是被一種不明的物體給寄生了,所以這個人才周身分泌血汗,如果能把這個東西逼出來就最好了。”老中醫頗有點兒無奈地說。

“把銜蛇交給我,我有辦法來逼它出來!”範教授篤定的神情讓人不得不相信。而老鐘則是一臉苦瓜相,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後來我才知道,這兩人是大學同學,老鐘長於實踐,範教授專精學術,在洛陽一個大墓考古挖掘的時候,曾經就墓裏出土的一本古帛裏記載的東西而爭論不休,其中就有這個銜蛇,範教授當時力證銜蛇的存在,並一再表示自己曾經見過這個東西,而老鐘則堅持眼見為實,不能以古籍上的記載當真,當時兩人就弄得不歡而散,其實老鐘有關銜蛇的知識很多還是販自這個範教授。

真沒想到兩個這麽大的專家還像小孩子一樣會賭氣鬧別扭,但是也從一個側面看得出來這些老一輩做學問的人治學態度何等嚴謹。

在老鐘向範教授解釋了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傳人後,範教授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但是當老鐘趴在範教授腦袋邊輕輕耳語了幾句以後,我看見範教授吃驚地看了我一眼。

還好那個血汗人不失時機地又叫了起來,我躲過了一次盤問。範教授趕緊吩咐老鐘拿來了那條銜蛇。很快銜蛇被送到了急救室裏,範教授一看盒子裏的銜蛇,氣得一頓腳:“好東西都讓你們給糟蹋了!”

範教授讓護士準備了大量的蒸餾水,把盒子裏凝結在一起的蛇血漿全部溶解在水裏,按著那個狂躁不安的盜墓賊給灌了下去,隨後把銜蛇的角切下來一小塊,把它點燃,一股青煙冒起。“熏蒸法?”老鐘問。範教授點點頭。緊接著老鐘示意無關人員全部退出去,我自認為不是無關人員,厚著臉皮也賴在急救室,宋旭東看我一眼,詭異地笑了一下,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等急救室的暖風機全部打開的時候,我才明白那詭異的一笑是什麽意思,因為整個內室的溫度在十分鐘之內就達到了桑拿的標準。整個急救室裏只有四個大夫、我、老鐘、老苗和範教授以及那個倒黴的盜墓賊。

那個汗血人服下銜蛇血漿以後,開始慢慢地安靜下來,渾身的血汗開始漸漸少了起來,過了約有五分鐘,周身的血汗就完全消失了。但是隨著室內溫度的不斷升高,他的周身開始出現了桑拿過後才有的通紅色,但絕對不是因為溫度,因為我現在也僅僅是感到了熱,但是還沒有達到出汗的標準。

隨著汗血人周身的皮膚不斷發紅,皮膚開始越來越薄,接近於透明,就見他的皮膚下面似乎有一些線頭似的小蟲在來回地蠕動,仿佛是浮在水下的小魚一樣四處亂竄。

老鐘一把抓住了我,我回頭看他一眼,只見他臉色蒼白地盯著那個不斷掙紮翻騰的盜墓賊,好像身體在微微顫抖。

“老鐘,來幫我個忙!”範教授又把燃著的銜蛇角遞給了老鐘,“沖他鼻子下熏,讓他吸進去這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