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頭虱(第4/4頁)

大家幾乎都習慣了張斌的這種神經質的舉動,所以就在第二天他沒有出現的時候還開玩笑說張斌氣得起不來床了。大家直到中午才從臉色陰沉的老鐘那裏得知,張斌已經被送往醫院了,就在早上,有人進張斌的帳篷時才發現張斌橫躺在行軍床上,嘴中白沫四溢,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經過檢查發現,他的胸口部位赫然有一只黑色的手印,那只手印就像一只沒有皮肉的骷髏手一樣,重重地壓在張斌的胸口位置。

這個消息對於正在熱火朝天清理文物的工作隊員們來說,不啻是一盆兜頭涼水,大家的熱情一下給澆滅了。於是個各種版本的傳說又重新開始在考古現場流傳了起來,有的人說什麽古代埃及神秘的法老詛咒,有的人說什麽將頭,還有說什麽詛咒的,也有人說是無頭將軍什麽的。

老鐘憑借自己過人的威望很快就平息了各種流言,指定了另外一名叫吳軍的年輕人來清理那副盔甲,那個年輕人很欣喜地接受了這個任務,在拿到盔甲的當天也是愛不釋手。當然他也發現了寫在盔甲上的那四個篆字,不過他也沒有把這個警告當成一回事,對這個盔甲也像張斌一樣投入了極大的熱情去清理研究。由於那副盔甲依然存放在張斌的帳篷裏,所以吳軍總是從自己的帳篷裏去張斌那裏工作。有天晚上,他無意中把自己的一件隨身物品落在了工作現場,於是半夜去張斌的帳篷裏拿。

他剛進帳篷,就看見金色的盔甲不在原來的位置,他急忙去找,只見在帳篷放行軍床的位置上,一只枯黑的手正緩緩地把盔甲往身上扣,而那個人,赫然是一個無頭人。

第二天早上發現吳軍的時候,他已經嘴歪眼斜地躺倒在張斌的帳篷裏幾個小時了,嘴裏的涎水流了一胸口,就像中風了似的,嘴裏嗚咽著說不清楚話,老鐘貼近他的嘴邊才費力地聽到了兩個含混不清的字眼:“無頭!”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架子上的那副金色的盔甲。無巧不奇的是,在他的脖子和後腦處,都有一個黑色的枯骨手印,與張斌身上的一模一樣。

接連倒下了兩個人,而且都是被同一種奇怪的手印所傷,考古隊裏就像熱油鍋裏潑了一瓢涼水,一下就炸開了。很多人臉上都帶上了惶惶之色,許多年紀小膽子小的女職工已經開始不敢再觸摸那些文物了,還有一些當地的人也配合這種氣氛紛紛傳說夜裏看見在一彪鬼騎上端坐著一名無頭將軍來收取人的性命。一時間,考古現場風雨肅殺,一片淒惶景象。

出於安全考慮,也不管是真是假,老鐘先封存了那副盔甲,下令所有的工作暫停,駐地工作人員沒有急事一律不準外出。他親自守了那副盔甲兩天兩夜,令人失望的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別說無頭將軍了,連無頭蒼蠅也不曾碰見一個。

就在老鐘焦頭爛額之際,他的老家也來個火上澆油,原來是本家的一個最高輩分的族叔犯了心臟病,要他動用關系給安排到北京醫院裏去。老鐘只好火速趕回老家,誰知道還沒等見著那個族叔,老人家就撒手去了,不過在守孝期間意外地遇見了一個人,這個人曾是老族叔生前最看重的外人,而且曾經給老鐘很正式地引見過這個人。他就是享譽黃河上下,曾經令穿山甲們急破腦袋的黃河活魯班的後人,那個人,他姓婁。

鐘講到這裏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想看看我這時候的反應。

其實從他開始講到回家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接下來出場的有可能是我那為老不尊的爺爺,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爺爺和他們鐘家淵源這麽深遠。雖然如此,我還是表現出了一臉驚愕狀,很配合老鐘講故事的氣氛。

老鐘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對我的表情十分滿意。心說黃河活魯班怎麽了,你們祖孫倆到最後還不都是來幫我的忙了。

老鐘的族叔和我爺爺的關系親密,而我的爺爺一生飄零,基本上結交的都是一些特立獨行的異士,或者是一些暗門的奇人,難道老鐘那個族叔以前是盜墓賊?要真的是那樣的話,樂子可真就有點兒大了。翻山客做巡陵將軍,也真夠諷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