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甬道祭台(第4/4頁)

這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我好像已經把老鐘給忘了,而且也忘了剛才正是老鐘那舍身的一推才讓我逃離了人身狴犴像的猛烈撞擊。可奇怪的是,我竟然絲毫也不擔心老鐘的安全,一種直覺告訴我老鐘一定沒事,而且認定老鐘就在我身邊不遠的地方,並且在閉眼的時候會隱約地感覺到似乎不遠的地方就有個人影一直在跟著我。難道,這就是老鐘他們說的我的異能,那種可以憑感知看到一些東西的“陰陽眼”?

我嘗試著用對講機再次聯絡老鐘,可是又一次失敗了,依然是刺啦的噪聲。我突然發現四周的墓壁已經不是像剛才那個墓室一樣用的青色的條磚,全部都是像紅褐色的塊磚砌成的,比我們現在用的火燒磚更顯細密。

我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難道是這些人的血把這些磚石給染紅的?要是那樣的話,當年在這裏要發生的屠殺一定是慘絕人寰,很可能是帶有政治目的的滅門慘案,因為在一些屍骨下面我發現了幾具明顯未成年的屍骨。

不知怎麽的,我腦海裏突然響起來一聲聲淒涼的孩童的哭喊:“爺爺不要啊,不要啊爺爺。”魔由心生,我急忙把手腕上爺爺給的護體銅錢放在我的眉心處,稍微安定了一些。這時候看見手腕上的指北針正飛速地轉動著,已經不指向北方,而是漫無目的地亂轉,更讓我稱奇的是,一向是青色的護體銅錢竟然露出了一道狹長的血痕。

這是爺爺親自給我配上的寶貝,從小到大只有老鐘頭看的時候才離過一次身。小時候我中氣不足,晚上老哭,而且總也哄不住。爺爺從老家趕來把這枚銅錢戴在我的脖子裏,之後就再也沒有無故哭鬧過。長大後更是賊膽大,頻頻惹事。小時候在鄉下上學為了抄近路走墳地,墳地邊緣靠近農田的地方因為平整土地露出一顆頭骨,上去一腳就踢飛了。結果晚上就高燒不止,發癔症說胡話,爸媽帶著打了一針仍不見好轉,就要帶我進城,結果被爺爺攔住了,從我脖子上取下銅錢熬了一碗水喂我喝下,並把銅錢貼額頭放好,不大會兒工夫我就安然地睡著了,第二天燒就退了。我媽堅持說是剛剛打的針起了作用,不過她再也不讓我把那枚銅錢離身了。而爺爺曾經告誡我,不招惹陰晦之物,也不用懼怕,只要有這枚銅錢萬事俱安。他說這枚銅錢就是當年張天師降妖銅錢劍的一枚吊墜。雖然我對這個故意拉名人炒作銅錢價值的做法很鄙視,但還是戴著這枚銅錢,因為帶著心裏會底氣十足。

可是,就是這枚傳說中張天師曾用過的神物,竟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血痕。我心裏開始有些不安了,就像衣服沒穿好一樣,覺得有股寒氣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侵襲了我的全身,如果說剛才是一種身體上寒冷的顫抖,那麽現在就是一種陰霾的壓力讓我感覺到心裏寒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