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配陰婚的可能

應了宋氏夫婦,改天去給宋欣的陰宅看看風水,包大他們也不知道高媒婆的地址,是宋欣的姨媽說服他們給宋欣結陰親的。

不過從宋家出來時已經很晚了,他打算後天再去宋欣的姨媽家,並且托宋母提前幫打個電話。聽說宋欣的姨媽是個非常迷信的人,這樣他就放下了心,因為這種人最容易對付,很容易就能套出話來。

第二天一早,他就乘飛機到了包工頭段德祥的家鄉。

那是個富裕的小鎮子,並無想像中的貧窮和荒涼,但是街上的青壯年男子似乎比較少,打聽之下才知道,這個鎮子有好多個包工隊,這個時節全都帶隊到全國各大城市打工去了。

不過說起段德祥,居然是這個地方小有名氣的人物。據說,二十年前,是他第一個拉起了包工隊到城市當了建築工人,然後幫助許多同鄉幹上了這一行,發家致富。每個提到他的人,都說他是好人,然後又同樣惋惜他的倒黴。

“德祥那孩子以前手下寬松,幫了不少人,沒存下多少積蓄。所以墊付的工程款拿不回,家裏的東西賣個精光,也才夠開工錢的。”一個當地健談的老者告訴包大同,“最後還被逼債的天天堵在家裏,連孩子上學也不讓去,老婆想上街買個菜也給打回去了。”

“不是從銀行貸的款嗎?”包大同問。

老者搖搖頭,表示段德祥是從當地的地下黑錢莊收借的錢,所以對方才會這麽無法無天的要賬,最後竟然揚言要賣了段德祥的老婆孩子,再搭上段德祥自己。

“這王八整著賣不值錢,給他拆開了,先賣了角膜,再賣了腎,然後挖出心肝,最後賣了全身的皮,怎麽也有幾十萬。”老者模仿著收賬者的語氣,表明他們有多兇狠。

“那他們怎麽逃走的呢?”

“可巧,有一天晚上下雹子,大的足有雞蛋那麽大,連田間的牲口都砸死不少。”老者感嘆道:“許是老天看德祥可憐,才發了這一場怒,他一家三口也顧不得挨砸,連夜從家裏跑了,有人看到過,頂著大盆,跑得溜兒快。”他說著露出得意的神色,好像這場冰雹是他求來的,好保佑段德祥一家可以有機會背井離鄉,逃避追債迫害。

世界很大,一家人如果故意隱藏起來,除非是通緝或者是機緣巧合,否則是找不到的。而段德祥的家,奇怪的沒有被追債者占據,只是荒敗著,隱隱露出蕭殺的兇氣。

包大同很是奇怪,站在街角看了半天。

照理說,這裏也沒有死過人,不過是有幾個兇神惡煞般的收債人欺侮和虐待這一家人罷了。但是,為什麽那幾間青磚大瓦房,給人感覺像黑洞洞的地穴,連陽光照在上面也顯得冷了下來呢?

不過,他沒有時間多呆,既然段德祥一家走了,他就應該先打聽那六個“失蹤工人”的事情。在這壯勞力很少,而閑人很多的地方,施出一點意外之財就可以令他知道許多事情,並不需要很費力氣。

據查,那六個人一直沒有回來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但大夥兒都說這六個不聽話的崽子一定是被人騙上船,到外國做苦力,結果死在外面了。幸好段德祥心眼兒很好,不但沒有怪罪他們忘恩負義,還債的時候優先給了這六家人一大筆錢,說是沒有看住他們,心裏愧得慌。

崽子在當地的土話中,專指沒有娶妻的年輕單身漢。

這些話,不知這些當地人是真的相信,還是編來胡弄自己的。但以段德祥以往的口碑來看,應該沒有人懷疑他做出那麽傷天害理的事。

再想想,這些鄉民沒必要說謊,看來段德祥在某些時候真是個好人,舍財、仁義、慷慨助人,不能說是個活菩薩吧,也是個大善人。甚至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包大同一度以為自己開始時判斷錯了,當初把那六個人灌注在石柱中的另人其人。

不過翻來覆去的再琢磨一遍,還是確定段天祥就是兇手。因為除了他,別人不可能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做出布置,也不可能有人敢這麽做,更不會使老鼠為他守口如瓶。雖然有封口費的緣故,但肯定也有保護他的念頭在內。

萬裏說過,人是最復雜的動物,善惡總在一念之間。也許段德祥真是一個特別善良的人,但是一念之差使他鑄成大錯,最後要不斷的以一個個謊言,掩蓋前面所做的錯事。他並非故意,可是卻回不了頭。

再看這些鄉民的態度,他們雖然現在同情段德祥,但當初卻沒有人幫他一把。照那些鄉民講,段德祥對這個富裕的小鎮中的每一家人都有過恩惠,為什麽段德祥遇到經濟困難的情況,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當初段德祥大概是求助過眾人吧,可是其他人看到段家敗落,舍不得自己辛苦攢的血汗錢借出後打了水漂,肯定以各種借口拒絕過,直到最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