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逢賭必勝

阮瞻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警告那鈔票稍安勿躁。而他淡然冷傲的神色,在何富貴看來也是挑釁。

“你來找我,我很高興。這樣,如果你全輸了,我給你留路費,權當交個朋友,絕不會趕盡殺絕。”何富貴以強者的姿態說,“不過說實話,看你的包裹不大,也就夠我賭一把的。”

“你不賭?”阮瞻欲擒故縱。

“賭!為什麽不賭!”何富貴連忙說。哪怕只賭一分錢,他也會賭,這些日子,為了兩位大仙奇怪的搬山行動,他已經煩透了。好在她們許諾他,等那不深的山谷填平,就放他去國外的賭場痛痛快快地賭一場。

“怎麽個賭法?”

阮瞻做了個“請”的姿勢。

何富貴以為是讓他挑,並不知道那是請君入甕的意思。

“貴姓?”

“阮。”

“阮老弟,依著我看,賭來賭去都是那幾個花樣也沒意思,我們來點新鮮的。”何富貴想了想,“我們隨便打個電話,賭對方是男是女怎麽樣?為了防止作弊,我們每人選四個號碼。”

“隨你。”

“賭資呢?”

“我有五萬塊,全在這了。”阮瞻把背包扔在桌上,壓住那張怎麽也安分不了的百元鈔票,“一把定勝負。假如我輸了,這錢你拿走,我也服了你,絕不糾纏。假如你輸了,我相信何先生不會賴掉我的小錢。”

“好,痛快!那麽對方是男是女呢?”何富貴興奮地搓了搓手,“你先猜,畢竟來者是客。”

阮瞻看著他,心裏不知道是憐憫他、鄙視他、還是覺得他可笑。這個人,人生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也不感興趣,一天不賭就會難受,這個已經不是好賭成性那麽簡單了,在他看來,何富貴應該去看心理醫生,甚至要用點藥抵制一下腦細胞活動才行。

“還是莊家先猜吧,我無所謂。”

“好,有賭品,可是不知道過一分鐘你會不會還能保持風度。這樣——我不喜歡女人,那我猜接電話的是男人。”

“好吧,我猜是女人。但是,假如是空號呢?”

“那就算平手,雖然平手也算莊家贏。可是我們這一局,平手就是平手。”何富貴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也越來越覺得這個賭客合他的口味,忙不跌的在一張紙上寫下四個號碼,然後請阮瞻也寫好,交給一名保鏢,等著他撥聽電話。

阮瞻手指輕揮了揮,但這沒逃過何富貴的眼睛。他有些疑惑的問,“阮老弟這是幹什麽?”

“一種儀式而已,就是向賭神爺求運的意思。”

“哦,是嗎?你我果然同道。”何富貴奸詐地笑了一下,心想求財神爺是沒有用的,因為他經歷了那麽恐怖的迎接賭運的儀式,還有兩位大仙保佑,所以他就應該是賭神,他永遠會贏!雖然知道逢賭必贏,賭起來就不那麽刺激了,但他更喜歡在賭博的一瞬間那種興奮的心情,喜歡對方緊張的神色,喜歡對方輸錢後的懊惱,當然也喜歡那些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的金錢。

“是空號。”保鏢舉著電話報告。

何富貴一愣,沒料到是這個結果,“這算什麽?”他問,心裏有一瞬的不安。他以前輸得一點信心也沒有了,但自從遇到那件找上門的怪事後,他把輸的感覺都忘了。現在雖然也沒有輸,但卻突然讓他有點不確定感。照理說就算他隨手寫的號碼也是帶著賭運的,對方也勢必帶著衰運,賭神爺自有安排,不可能是空號,所以他才這麽賭啊!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忍不住摸了摸耳朵,那對耳環沒有像平常一樣發熱,也沒有說話的聲音傳來,他感覺很不踏實。

“果然是平手,這樣也好,犯不著一上來就你死我活的。”阮瞻拍了拍背包,“看來我的小錢保住了!”

看著阮瞻的輕松隨意,何富貴心頭一怒,有了要教訓阮瞻之心,皮笑肉不笑的道,“說的也是,不過這個不好玩,受外界影響太嚴重。這樣,我們還是一把定勝負,不過用傳統賭法吧!”

“好啊,怎麽賭法呢?”

“這裏也沒有別的賭具,我們就在骰子,賭大小,猜單雙,牌九和麻將中決勝負可好?”

阮瞻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運起自己的陰陽眼看了一眼何富貴,見他頭頂上隱約罩著一片青中帶紅的微光,似乎真的有鴻運當頭之意,可是其中也暗藏兇邪,顯然並非天命或者自身積聚的福氣,而是由邪物強加其上的,其勢雖然強不可擋,但只要一破自會一泄千裏。這硬拘來的運氣是不能長久的,所謂逢賭必勝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真不明白人們為什麽硬要得到這虛幻的東西呢?!

可是他抗衡這股邪力也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閉目念咒,趁著何富貴擺放賭具的時間,接連布下三層結界,把他頭頂上硬被拘來的運氣層層壓制起來。他表面看似平靜,但每布一層結界,都感到強大的反抗之力,讓他也耗費了不少靈力才做到,不禁有幾分相信了關於賭神的民間傳說,也有些佩服那對惡煞的思慮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