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南疆路遇鬼投胎

夜遊陰鬼,喜打墻困人,夜探明鬼,好遮眼戲耍。

午夜陰時,遇路口迷失,是為鬼魅相擾,有陰鬼打墻;破此之法,席地盤坐,擺驅鬼陣;設黃紙一張,上三柱香燭,念行凈咒,清筆畫符,招明鬼相助;待香燭殘滅,有明鬼前來,明鬼遮其雙眼,圍原地繞圈急行,待停頓後,三陰開門,空有一門;擇空門而走,便可破其鬼魅迷途。——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

白世寶捂住手臂上傷口,痛的滿頭大汗,手臂潰爛處滲透出濃濃的黑血,血液裏有細小的幼蟲蠕動,像是蟻蛆一般,異常恐怖。

“我在你鞋裏丟了只螞蟻母蠱,踩到這種蠱後,螞蟻便會往你腳心裏鉆,頂在皮肉在身體裏亂爬,嚙骨吃肉,若不是及時取出來,還會在身體裏下崽兒呢!”藍心兒的聲音在水缸裏嗡嗡地回響著。

白世寶從懷中掏出柳葉嚼碎了塗抹在眼上,看見藍心兒的陰魂從水缸中跳出來,走到身旁亂轉,一臉怪笑。

“我舍命救你,為何還要害我?”白世寶怒著臉,一只手已經伸到懷中去掏那張“鐘馗鎮鬼符”。

“我這叫做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你不肯帶我去苗疆尋找肉身,那我豈不是成了孤魂野鬼?”

藍心兒見白世寶臉色陰沉,顯然是氣的發怒,又笑了笑,轉過身去說道:“要知道,蛇蠱是蟲蠱的一種,我既然是煉蛇蠱的高手,煉制其他蟲蠱對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你若是不肯幫我,我便叫這螞蟻母體在你體內下個千萬只小螞蟻,將你啃成骨頭……”

白世寶心想這藍心兒看上去嬌美,內心卻是如同蛇蠱一樣,陰險狠毒。“好!既然你給我施蠱,我便用符咒打散你的陰魂,賭一賭看誰厲害!”白世寶一面想著,一面掏出“鐘馗鎮鬼符”慢慢向藍心兒的後背上貼去。

呲滋滋……

那條黑蛇從藍心兒的袖口鉆了出來,盤在藍心兒的肩上,張開大口,吐著信子,惡狠狠地盯著白世寶,亮著毒針一樣的尖牙護著主人,不讓白世寶靠近半寸。

白世寶一慌,急忙抽回手來,若是剛才慢了半分,恐怕自己像是鬼差一樣,命喪這黑蛇口中。白世寶連連叫苦,心中暗道:“有這黑蛇護身,我要如何下手?”

“想清楚了嗎?這螞蟻母蠱每一個時辰便需要一次喂食,你要是想慢了,等蟲蠱入腦,吃得腦汁,到時可是連想都不用想了!”藍心兒轉過身來,盯著白世寶說道。

白世寶急忙把雙手背在身後,將符咒收藏在袖口裏,裝作一副思考的樣子,說道:“不過,苗疆太遠,一路盤纏費用可是不少。”

“這你不用在意,到了苗疆我連本帶利的還你就是。”藍心兒說道。

白世寶心想現在她有黑蛇護身,拿她不得,師父已經安葬完畢,不如索性同她前往苗疆走上一趟,出去歷練一番總好過在一輩子悶在京城裏,這是其一。

其二,張瞎子曾經警告過徐司令不要將行屍的事情外傳,如今不知為何傳的滿城風雨,那行屍的巫主要是知道,白世寶將他行屍滅掉,恐怕會來尋仇,倒不如同這藍心兒去苗疆躲一躲,另外還可以賺些錢財。

卻有另有一點,這藍心兒心底歹徒,蠱術陰險,伴她如伴虎,若是到時沒有助她還陽,保不齊再給我下個什麽蠱的,我豈不是死的很慘?白世寶胡思亂想著,權衡利弊後,決定兵行險招,幫助藍心兒去苗疆尋找肉身,不過得先除掉這身上的蟲蠱。

“你將我身上的蠱術解掉,我就答應你!”

藍心兒一聽白世寶放了話,樂的不可開交,說道:“這螞蟻蠱的煉制方法極其復雜,先殺一只母雞,破開肚皮後埋在螞蟻洞穴附近,等七天後掘土將母雞挖出來,在母雞翅膀下會藏有無數螞蟻,挑選個頭最大的,身扁頭呈黑黃色的蟻母作為煉體,放入罐子裏,加些血烏和人耳屎,定時用香熏烤,待開罐子後,就剩下最一只最兇狠的螞蟻母了,這蠱便是煉好了!”

“我要解蠱的方法,不是問你煉制的……”白世寶嘆道。

藍心兒說道:“你想想,單是這煉蠱的方法就這麽復雜,解法能那麽容易麽!”

白世寶手臂上的傷口又是一陣陣痛癢,感覺像有無數只螞蟻在手臂上亂爬亂咬似的,急的大叫道:“快告訴我解毒的方法,否則我死了你也別想還陽!”

“將雞蛋殼磨成粉末,敷在上面就好了!”藍心兒笑道。

“這……這麽簡單?”

“雞蛋殼裏含有酸鈣,可以克制蟻酸減緩血毒,你要每天敷上一次,十一天就會好轉。”

“……”白世寶發愣,不知該說些什麽。

蠱術在苗疆一帶頗為盛行,中蠱之人通常被無故索命或被折磨而死,得命存活下來的人談蠱色變,只道是天災不敢稱其人禍。再加之施蠱人女性居多,當地人都稱為蠱婆,敬而遠之,這種訓蟲煉蠱的法術,被傳為禁忌的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