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黑熊和白熊(第2/2頁)

段紅和其他學生趕過去的時候,蕭博文完全不像她們所熟知的那個人,像是在躲避什麽驚慌失措的從解剖室裏逃出來,然後讓段紅打開辦公室所有的燈,蕭博文一個人瑟瑟發抖地躲在辦公室裏,不讓任何人進去,段紅等了很久一直不放心,想進去看看蕭博文到底是怎麽了。

段紅進去的時候,蕭博文面色蒼白,手一直在抖,神情慌張和害怕,雙眼失神透著懼怕,段紅給他倒杯水,蕭博文也杯弓蛇影地掉落在地上。

段紅看他的樣子都有些害怕,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解剖台上的屍體坐起來了!

這就是蕭博文的回答,這讓當時在場的段紅聽得瞠目結舌,以蕭博文的權威和素養,這話絕對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但當時的蕭博文是真的害怕,以至於段紅都有些不知所措。

段紅特意回到解剖室,慕寒止和慕曉軒的屍體原封不動地躺在解剖台上,看屍體的完整度,蕭博文甚至都還沒有開始解剖。

段紅說到這裏,我眉頭微微一皺,突然記起那晚我在解剖室看視頻的時候,在屏幕的反光中也看到身後站著一個女人,而我的背後躺著的正好也是還沒拼湊完成的女屍。

我下意識蠕動著喉結,我一直寬慰自己這是我的幻覺,可現在我隱約有些不太確定。

蕭博文的身份是不應該說出如此荒謬的話,以至於當時在場的學生都很震驚,第二天幾乎全校都知道這件事,解剖室鬧鬼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而蕭博文的名聲也毀於一旦,一個顛覆自己工作信仰的法醫,在蕭博文的眼中無疑是失敗的。

段紅本以為是蕭博文壓力太大,讓他休息一段時間,慕寒止母子屍體的驗屍工作由她負責完成,蕭博文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看到的,第三天晚,也就是九月十八日,再次返回解剖室,段紅在得知後擔心蕭博文有事,連忙趕過去。

然後就發現蕭博文的精神狀態完全崩潰,拉著她的手一直重復著他曾經告訴過段紅的故事,任憑段紅怎麽勸慰也無濟於事,好不容易帶著蕭博文離開解剖室,在回去了路上,蕭博文突然告訴段紅,表情極其的認真。

蕭博文說他看見解剖台上的慕寒止和慕曉軒又坐起來。

而且……

他還看見渾身血肉模糊四分五裂慕寒止坐在解剖台上,面目全非的慕曉軒就站在她身邊,慕寒止那雙骨折變形的手血淋淋梳理著被血液凝固在一起的長發,口中唱著她成名的《鴛鴦冢》!

段紅就是在那個時候意識到蕭博文恐怕不是簡單的壓力過大,他的精神完全失常,送他回家後建議休息調理,段紅臨走的時候,蕭博文還死死拉著她的手。

法醫眼裏除了活人和死人,還有……

段紅沒有再說下去,後面的話對於一個從事多年法醫教學工作的教授,她是無法接受和認可還有後面的話。

但我發現段紅目光中有遲疑和迷茫,她選擇了不相信,可事實上她的信仰又何嘗沒有動搖。

“老師,後來又發生了什麽?”我看段紅還有話沒說完,她一直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

蕭博文並沒有聽從段紅的關心和建議,他堅持自己沒有問題,就在第二天晚上蕭博文還想回到解剖室,過馬路的時候發生車禍,汽車從蕭博文腰部碾壓過去,當場死亡。

“過馬路怎麽會發生車禍?”雲杜若職業性地疑問,她的疑惑我也有,法醫工作都是按部就班,蕭博文既然是嚴謹的人,絕對不會是急躁搶著過馬路的人。

“我也提出過這個疑點,但勘察現場的警察,哦……你們應該認識,就是你們現在的局長,姜山。”段紅聲音平緩地對我們說,“當時的目擊者很多,都異口同聲說在紅燈的時候,蕭博文像是中了邪,不顧一切的迎著一輛開來的貨車沖了出去。”

姜山?!

我心裏暗暗好奇,居然在兩個案子中都有他的身影。

“也許是蕭博文當時精神狀態真的紊亂。”雲杜若嘆了口氣低聲說。

我看段紅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奇怪,放下手中的水杯問。

“老師,是不是還有其他事?”

“那天剛好有路人拍攝夜景,在蕭博文死亡的第三天,拍攝的人在沖洗照片中無意發現拍攝到蕭博文死亡的瞬間。”段紅的聲音變得低沉。

“是不是拍到了什麽?”我急切地問。

“拍攝的人看了照片知道事關重大,送到警察局,剛好我也在處理蕭博文遺體的事,看過那張照片。”段紅點點頭憂心忡忡地回答,“照片拍攝到蕭博文沖出馬路的瞬間,而在他身後有一雙手!小孩的手!照片裏能清楚的看見小孩手臂上的殷紅的血跡,手是從人群中伸出來的,看不見小孩的人,可是現場目擊者都回憶,當時身邊並沒有單獨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