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師父的足跡(下)(第2/2頁)

在這個時候,一直老神在在,半閉著眼睛的慧大爺忽然睜開了眼睛,刻意看了一眼那個被背著的人,然後才問我師父:“有用?沒事兒了?”

“還能有什麽事兒?有用沒用,我做了我該做的,接下來看命!命裏該遇見的,拉走了也還是會遇見,命裏不會遇見的,杵在跟前兒也沒辦法。”師父淡然的說道,倒弄得他身後那個背負著傷者的中年人一陣兒緊張。

“那是,命裏該他遇見怨鬼,留下機會給你們出手那麽一次。”慧大爺難得沒跟我師父扯淡,認真的說了一句。

師父‘嘿嘿’的笑了兩聲,不再言語,徑直走進了他們來時的那個洞子……

一切的事情到這裏也就結束了,我從那一幕裏清醒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師父和慧大爺最後說的話,我心裏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是慧大爺在問我師父,這樣做一些小動作到底有沒有用,而師父告訴他隨緣。

顯然,這倆老頭兒相處了大半輩子,我師父的小動作瞞不過慧大爺。

也就如他們之間的暗語瞞不過我!這倆老頭兒以前就是這樣啊,下棋的時候,兩人聯手作弊,常常就在我面前,看似說別的事,其實是在說棋,破壞著觀棋不語真君子的鐵則。

所以,這種小兒科,我不明白才怪!想到往事,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但相比於我很快的恢復,肖承乾卻是愣愣的站在洞中,我回頭一看他,這小子的眼角面上全是眼淚,都是這麽走過來的,亦師亦父的情感,比親情還要厚重一些,因為那是伴隨著小時候的全部記憶,精神裏的最大支柱,這樣一件,情不自禁,沒有什麽值得嘲笑的。

我是傷感多了,生生經歷了一個拿起放下於心底的過程,所以才能克制的住自己的情緒,走過去,拍了拍肖承乾的肩膀,我什麽也沒說。

肖承乾卻一把擦了眼淚,望著洞頂的縫隙說道:“我說呢,眼睛的老毛病還是犯了,一在黑的地方呆久了,就忍不住掉眼淚。”

這算哪門子毛病?跟小時候師父胡扯我噴飯病一樣扯淡,可是,有些話卻不必說穿。

等肖承乾稍微平復了一會兒情緒,我對肖承乾說道:“師父給我們留了線索,先把它們度了吧,接下來再說。”

肖承乾點了點頭,顯然他還沒有說話的心情,而那五只怨鬼聽說我們要度化它們,臉上卻流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在這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被怨氣折磨,接受度化,哪怕度化的結果是不得輪回,也強過這樣無盡的絕望。

說起來,它們沒有另外兩只怨鬼幸運,得高僧度化,純正念力加身,只怕受得劫難都會少一些,這倒讓我感慨機緣的難以猜測。

“為啥我要做這種事情,道士度化只是半吊子,慧根兒那小子呢?明明和你一起出發,怎麽不見人?”肖承乾忽然問道。

我卻淡淡一笑,說道:“這小子估計還得一個月以後再出現了,到時候,這小子應該更厲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