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後浪

其實我個人是個面皮較薄的人,而且師父從小教育我,萬事皆有因果,不要白拿人東西,有得必須就有付出,所以師父這樣一說,我倒有些臉紅。

但是,師父的話我一般還是很聽從的,不管有沒有好處,師叔總是該叫的,於是我就恭敬的先朝立仁師叔鞠了一躬,誠懇的喊了一聲:“陳師叔。”

立仁師叔非常開心的大笑了幾聲,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兒,說道:“早備好了,拿著吧,也不是什麽神奇之物,補補氣血的丸子而已。”

我哪敢讓立仁師叔親自遞過我,趕緊走過去,雙手接了,剛準備揣兜裏,我師父卻一把搶了過去,打開瓶子,倒出了裏面的藥丸,藥丸呈一種喜人的明黃色,很溫暖的感覺,師父拿在鼻子面前嗅了嗅,說了一聲兒:“還不算小氣,這人參味兒正,怕是有百年了,還加了藥,中和了人參的霸道,嘿嘿……”

說完,師父把藥丸放回瓶子裏,然後隨手遞給我,又說了一句:“我也就不多評了,反正你是行家。不過,這藥丸你沒用靈藥術加持過,我可是不認賬的啊。”

立仁師叔苦笑道:“我送給師侄的東西,哪敢不盡心,記得人參總歸是霸道的,服用的時候,最好半丸,加水調劑喝下,湯水也可,清談為主,不可再加補物,千萬別拿去煨雞,補過了也就不好了。”

“知道了。”師父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嫌棄立仁師叔啰嗦。

給立仁師叔打完招呼,我又同樣恭敬的給立樸師叔打招呼,也是誠懇的叫了一聲:“王師叔。”

誰知話剛落音,王師父就連連擺手,說道:“得,我可沒啥禮物給你。”

“果然是越有錢的人,越小氣啊。”師父不滿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兒。

王師叔又做出了‘苦哈哈’的表情,說道:“我哪兒敢小氣啊,禮物就一定得是件兒東西嗎?我的風水術太過復雜,不過我會教我這個師侄做風水局,精深的不敢說,但是簡單有效的總是會教會他的,以後他行走江湖,不愁沒飯吃。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這師叔夠大方了啊。”

“好吧,算你過關,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山字脈的人苦——啊。”師父拖長了尾音說道,幾個師叔均是一陣兒咳嗽。

“那不如,你來承這命蔔兩脈,我來承這山字脈?你苦,你看看我這頭發,你來?”師父剛剛說完,李師叔就突兀的接了一句,又惹得另外兩位師叔一陣兒咳嗽。

我其實也想咳嗽,我早就注意到了,雖然李師叔和師父他們幾個一樣,面相並不顯老,可是一頭頭發早已是全白,根本沒有一根兒黑發。

我師父就當沒聽見,自顧自的對我說道:“承一,師叔們叫了,師弟們也總是要互相認識認識的。”

剛說完,他又把頭扭向李師叔:“咱們這一輩兒亂了,小輩們可不能壞了師父的規矩。”

李師叔‘哼’了一聲,神情不是很滿意,但終歸沒有反對,只是說道:“也好,互相認識一下,承清,就從你開始吧。”

這時,一直站在李師叔背後的年輕人總算站了出來,先是恭恭敬敬的給幾位師叔問了好,然後才開口說道:“穆承清,清字取自於,清心,清目,看透因果之意。從4歲開始跟隨師父,現已20年。”

說完,穆承清就退了回去,言語簡單之極,可是我卻不得不說一句,李師叔給人的感覺是霸氣,而穆承清給人的感覺卻是書生氣十足,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估計披上件兒長袍,就可以當做古時候那翩翩公子小書生了。

只是,有一點兒卻是美中不足,穆承清的頭發有些長,快及肩膀,隨意的披著,可是卻華發早生,才24歲啊,一頭黑發裏,竟然夾雜著小股小股的白發,看起來卻是有些老相了。

怎麽命蔔兩脈的人都是這樣兒?跟頭發過不去?

“承一,你去介紹吧。”師父悶聲開口,仿佛是有些生氣,我也不知道他的氣從哪兒來,但我總是覺得有些怪異,在這裏,表面是一團和氣的樣子,可是怪就怪在稱呼。

我師父和李師叔,都叫另外兩人師弟,而互相之間卻稱呼名字,弄得我們這些小輩兒,也不能叫幾師叔,幾師叔的,只能帶著名字叫。

而我師父和李師叔之間,總感覺有些暗流洶湧,而另外兩位師叔,我卻感覺有些回避和無奈的樣子。

想是想,可這些事兒,在這種場合,卻不是我們這些小輩能問的,我站了出來,也說道:“陳承一,一字取自一心承道,一意求道之意,從6歲開始跟隨師父,現已15年。”

“承一,名字不錯,山字脈就是該取這樣的名字,承大道不是終究是你們嗎?”李師叔評論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