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慘的郭二

我是被惡夢嚇醒的,在夢中我被一條肥嘟嘟的大蟲子追,我咋跑都甩不掉,結果就被那大蟲子給纏上了,這還不算,它那嘴長的就跟菊花似的(咳,這裏的菊花就是菊花哈),纏住了我之後,那菊花嘴就咧開了,向著我咬來。

我的冷汗一直流,在下一刻身體一掙紮,就醒來了,一睜開眼,還來不及擦把冷汗,就看見兩張‘賊’臉湊在我跟前。

“額侄兒醒了咧。”不用說,其中一張是慧覺的。

“啥子你侄兒,這是我徒弟,少亂認親戚。”嗯,另外一張是姜老頭兒的。

我一陣頭疼,這兩老頭也不讓我消停一下,我擦了一把冷汗,推開那兩張‘賊’臉坐了起來,才發現我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看了看窗外,我明白了我還在郭二家裏。

“師父,我暈了多久?”我‘虛弱’的說道。

“少給老子裝,你就暈了半個小時,耗神過度而已,你裝成這副樣子,是今天不想做‘功課’了是不是?”姜老頭兒斜我一眼,下一刻就從他那寶貝黃布包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子,倒出一個黑色的藥丸,塞進我的嘴裏。

一股苦澀中帶著清涼的味道在我的嘴裏彌漫開來,這個藥丸子的味道我記得,因為我吃過一次,就是遇見蛇靈那回,姜老頭兒給我吃過一次。

“哼,浪費老子的寶貝。”姜老頭兒冷哼了一聲,不過那神情倒是沒有半分舍不得。

“快看,你師父好小氣咧,來給額當徒弟吧。”慧覺老和尚總是這樣‘見縫插針’‘火上澆油’。

“慧覺老禿驢,信不信老子錘你。”姜老頭兒脖子一梗,顯然火大了。

“來來來,單挑,單挑。”慧覺老和尚不甘示弱,一激動,冒了一口北京話。

我懶得理他們兩個胡鬧,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要不是慧大爺及時轉移‘戰火’,姜老頭兒怕是不會放過我裝虛弱這回事兒,還真別說,這藥丸真是有奇效,藥液化外一點點兒,和著唾沫吞進嘴裏,我立刻就感覺到大腦清清涼涼的,瞬間就舒服了不少。

屋子裏因為兩個老頭鬧麻麻的,一小會兒就進來了好幾個人。

我一看,酥肉來了,還有郭二的爹媽,和他老婆。

酥肉一進來,就獻寶似的拿起那個虎爪,遞給姜老頭兒,說道:“姜爺,你吩咐的,用藥水兒洗幹凈,你看看,洗幹凈沒?”

姜老頭兒接過一看,滿意的點點頭,摸了一下酥肉腦袋,說道:“還是你娃兒機靈,我那徒弟就是個哈兒(傻子),還逞英雄。”

說著,他就用跟紅繩重新把虎爪給我系上,戴我脖子上了。

我摸著這戴了十幾年的虎爪,心裏一陣安穩,隨口就問道:“師父,啥東西,還要用藥水洗啊?”

“說這個,老子就來氣兒,虎爪是你這樣糟蹋的?那蟲是啥東西?你不知道?你倒好,拿去叉蟲,這還不沾上邪氣兒啊?這虎爪你這一用,當你白養了兩年。”姜老頭兒越說越來氣,忍不住又給了我一下。

我心裏委屈,心說你又沒有給我說咋用,我還能咋用啊?難不成嚼兩下,然後吞下去,再變成老虎啊?摸著虎爪,我說了句:“白養兩年也成,反正戴了十幾年,以後也得戴下去。”

我這句話氣得姜老頭兒又要打我,這時,郭二媽咳嗽了一聲,姜老頭兒才消停。

我也好奇的看了看,發現郭二的這幾個家人面容都比較愁苦,姜老頭兒嘆息了一聲說道:“慧覺,我們再上去幫他看看吧,說到醫術,你比我出色點兒。”

“也好。”慧覺老和尚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我不知道為啥,看了就覺得想抽他,不過我肯定是不敢的,也不能,主要是感覺這玩意兒,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他們一行人離去了,酥肉幾步就竄到了我跟前,說道:“三娃兒,你這樣可嚇死我了。”

“這不沒事兒了嗎?還算你小子行,來得比我想象的快點兒。”說實話,後面吸煙等待的時候可真難受,要再晚點兒,我得昏過去了,萬一那蟲子……

“啥我還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住的那叫一個偏僻,我跑去整整花了兩個小時,還帶條狗兒,那狗兒一會兒能走,一會兒不能的,我還得去抱著。”酥肉抱怨的說道。

“那你咋到的?狗兒咋樣?”

“狗兒沒事兒,你師父給它喂了點草藥,說狗兒的恢復能力強,過兩天就好了。至於咋到的,那太精彩了,你師父一路背我下得山,跑起來跟飛一樣,下山後,慧爺(慧覺要求的,酥肉也必須叫他慧爺)就拉著我跑,我頂不住了,他們兩個就輪流背我跑,然後你師父嫌我負擔,不帶我了,那不行!我多擔心你啊,就這樣一路跟來了。”酥肉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