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餓鬼蟲

我不再掙紮,右手握緊虎爪,左手暗暗蓄力,在那一刻,我的精神無比的集中,而意志力也非常自信可以做到我想做到的。

漸漸的,郭二張大了嘴,我看見了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場景,一團白色的東西從他的咽喉裏冒出,然後那東西的一截身子慢慢的從他的嘴裏探了出來!

我操,我在心裏狂罵了一句,今天我想過很多次餓鬼的形象,也在郭二的肚皮上見識了一回,但就是沒想到這餓鬼的真身跟一條蛔蟲似的,太他媽惡心。

對的,就跟蛔蟲差不多,白色的,身子軟綿綿的,唯一不同的是,那蟲頭要猙獰的多,而在這一刻,由於精神太過集中,我的天眼自覺的開了。

此時,在我的眼裏,那努力冒出來的白蟲變了,變成了一個非常小的青灰色人兒,那臉就跟餓鬼墓上雕刻的,我不久前看見的一模一樣,現在,它的頭已經鉆出了郭二的嘴,朝著我奔來。

就是現在,我一直在蓄力的左手猛得一下拉開了郭二拉著我下巴的手,然後閉嘴,舌睇上顎,行符!

這是一種特殊的畫符方式,就是用舌頭在上顎畫符,符文相對簡單,可難度卻也頗大,一般用來增加咒語的威力,或者就像我現在這種情況,需要用到舌尖血。

唾液原本是一樣好東西,有些許的辟邪驅邪的作用,用姜老頭兒的說法就是它自帶了人的靈氣兒。

可它的作用卻比較微弱,相對來說,陽氣最重,驅邪作用最好的就是中指血與舌尖血。

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把握能咬開中指,而且那個動作會破壞我行符時的存思,也就是精神高度集中,所以只能選用舌尖血。

我的舌頭飛快的在上顎畫著符文,這是我唯一會的一種,是一種加持功力於物,於咒的符文,而在這一刻,我的全部心神也高度的集中,沒有了害怕,沒有了緊張,連郭二是啥動作我都不知道了。

這種符文配合心咒,還算相對簡單,我也不知到底符成沒有,在行符完畢的一刹那,我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尖,一股鹹腥味兒立刻充滿我的口腔,接下來就是劇痛。

成了!

此時,我感覺郭二的手已經掙脫了我的手,再一次的捏向我的下巴,而天眼本是無意中開啟的,現在又不知道消失在哪兒了,所以,我也看見那條蟲子已經爬出了郭二嘴裏幾乎有三寸,離我的距離不到一尺了。

來不及多想什麽了,我一口舌尖血混著唾液噴向了那只蟲子。

接著,我就聽見一聲聲音不大,卻異常尖銳的叫聲,就是那種介於雞鳴和蟲鳴之間的叫聲,然後我看見那條蟲子身上沾滿了我的舌尖血,異常痛苦的扭曲著,向後面縮去,只是動作不那麽快。

原本我就是打算救人,又咋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餓鬼又縮回郭二的肚子?趁著現在,我拿起虎爪,一下就朝那只蟲子刺去,虎爪輕易的就刺穿了那蟲子肥嘟嘟,軟綿綿的身體,我一下把虎爪插在身邊不遠的花盆裏。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蟲子被虎爪一刺,就僵硬了,動也不動,我身上的郭二也一下子跟泄了氣似的,軟綿綿的就要趴下來,我咋能讓他趴我身上,何況那蟲子不知道還有多長的身子在他嘴裏。

我把郭二一把抽開,然後翻身坐起來,接下來的事情雖然惡心了點兒,可必須還是要做,我很疲憊的站起來,撕下一片兒郭二的破爛衣服,用它包著手,把那只蟲子,確切的說是那只餓鬼徹底的從郭二的身體裏扯了出來。

好長,能有大半米那麽長,而且我仔細一看,那蟲子的上半部分生出了2只倒鉤,一看跟人的兩只手似的,而尾部竟然已經分叉,跟人的兩條腿似的。

我也不知道這一切是為啥,更不知道餓鬼這種東西的前因後果,具體是啥表現形式,但我肯定在郭二身上作怪的東西就是這玩意兒。

蟲子的身上有一條血線,只有一小截,若隱若現,我看了一陣子,覺得沒意思,又因為疲勞,開始坐地上喘氣兒,這時躺在一旁的郭二開始劇烈的咳嗽,我扭頭一看,那郭二竟然咳了好大幾口血沫子出來。

雖說玄學也有醫之一脈,可我平日裏的功課已經很繁重,根本沒有時間去涉獵那個,連一點點基礎也沒有,所以我並不知道咋幫郭二,我只得跟他說了句:“你撐住,我師父來了就有救了。”

郭二看向我的眼神很是感激,可他的樣子也虛弱無比,估計是不能說啥話了,再次咳嗽了幾聲,竟然昏了過去。

這也可以理解,被那餓鬼蟲如此壓榨過後,他還能活蹦亂跳才是怪事兒,而且餓鬼蟲在他身體裏面做了啥,恐怕只有那餓鬼蟲才知道。

我自己也一陣陣的暈眩,這不是體力上的問題,而是一次次超極限的動用‘功力’所照成的後果,在道家,功力可以理解為精神力,念力,意志力,氣場等等各種集中,我動用的,超過了我能承受的極限,後果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