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是高人?

周大嘆息了一聲,說道:“好了,我剛才和我婆娘爭的也不過是這個,但是……有沒有幫助,我不曉得。你去找一個人嘛,他可能有點真本事,早幾年我婆娘日子好過的時候,他曾經莫名其妙來過我家,望了一眼我婆娘,就說了一句:‘一口陽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枉我以為這裏有人會下茅之術。算了,走了,不應該在一起的,最後還不是互相拖累。’然後,這個人就走了。我和我婆娘的事兒,除了家人有點猜測,還有誰曉得這具體情況?他定是個高人。”

“他是哪個?他在哪兒?”我媽急忙問道。

“他……他你肯定曉得的,就是姜老頭兒。”周大有些猶豫的說出,生怕我媽不信。

“姜老頭兒,你說是前幾年莫名其妙就到我們村的姜老頭兒?”我媽確實有些不信,追問了一次。

就那老頭,會是高人?可那老頭,就是高人,他也是我這一生最敬重的師父,亦師亦父!

“就是他,你去找他吧,如果找對了,我們也有求於你,多的我不說了,我婆娘受不了了。”周大急急的說完,身子一震,整個身體軟了下來,顯然他又把身子還給了周寡婦。

周寡婦顯得比上一次更加的虛弱,趴在桌子上是一動不動,我媽哪能問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不管周寡婦了?她連忙過去扶住周寡婦,一碰她身子,覺得比剛才更加的陰冷,氣息也非常的微弱。

農村的女人也有把力氣,我媽很快就把周寡婦扶出了西廂房,然後背她到堂屋,放在了火爐前的椅子上,正巧我爸也抱著我正在堂屋裏和周二擺龍門陣,想是堂屋裏有爐子,比較暖和。

周二一看這陣仗,哎呀了一聲,趕緊進屋去拿了條被子給周寡婦裹上,我媽則趕緊又去廚房煮姜湯了。

看著他們忙忙碌碌,我那一無所知的爸爸不禁說道:“秀雲,你看我要幹點啥?”雖然我爸一無所知,但他總歸還是隱約明白一點兒,那就是周寡婦是為著我家的事兒,才成這個樣子的。

“哎呀,你啥子也不用做,就在這兒幫忙看著月紅就是了。”我媽現在可沒心情和我爸啰嗦。

一番忙碌之後,周寡婦的情況總算好轉了點,人也回過了神兒,她望著我媽,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我媽大概也能知道要說啥,不禁問道:“要不要老陳和周二先避下?”

周寡婦搖搖頭,估計她和周大也有啥大的困難,已經顧不得隱瞞什麽了:“高人說我們兩個是互相拖累,但我實在不想害了他,害了他他就是絕路,我到底還能變成鬼,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而且我怕周強那娃兒可憐,雖說周家肯定照顧他,但是有媽的娃兒總要好些,沒爹又沒媽娃兒的心裏受不了。你如果請得動高人,就幫幫我們嘛。”

“嫂子,你在說啥子哦?啥子變成鬼哦,啥子沒爹沒媽哦?”周二關心嫂子,立刻大聲的嚷嚷起來,周寡婦只是擺手,讓周二不要再問。

我爸作為一個外人,就算滿肚子的問題,也不好說話,更不好在這個時候問我的事情。

至於我媽,很真誠的望著周寡婦,也不顧冰涼抓著她的手說道:“我一定盡力去做,你就放心。其實,有句話我也想說,該放下的就放下,做對對方有好處的事情,也是感情深的表現,何況還有個娃娃?”

周寡婦感激的朝我媽點了點頭,疲累的她已經不想再說話。

就這樣,我爸忍著一肚子疑問和滿腹心事的我媽一起回到了家裏。

寒冷的冬夜,很多人已經早早的睡下,甚至進入夢鄉了,可從周寡婦那裏回來的我的父母,卻沒有一絲睡意,甚至還在房間內點著兩盞很亮的油燈。

此時,我爸已經聽我媽講完了事情的經過,拿煙的手有些顫抖,過了半晌才說道:“姜老頭兒,可靠不哦?”

“毛主席說啦,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們去找來看嘛。”我媽緊緊的靠著我爸說道,兩只眼睛就是不肯閉上,想著家裏就跟‘鬼開會’似的,我媽睡不著。

“也好,讓我們的兒子再苦一下,我明天就上山找姜老頭,今天……今天晚上就點起燈睡嘛。”我爸心裏也怕得很,不然咋會點起等睡?

光明在某些時候是能給人強大的慰藉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爸媽起了個大早,我媽麻利的給我爸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飯,我爸吃了以後,批上他那厚厚的襖子,懷裏揣兩個饅頭就要上山了。

為啥要揣兩個饅頭?很簡單,我們村挨著那片山不高,但是綿延幾十公裏,那是夠大的,我爸知道這姜老頭兒一個人住在山上,可具體哪裏卻不知道,村裏人也不知道,反正就知道他會時不時的在村裏竄竄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