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湖中救人

洛瞎子話音一落,便見龍虎山那名弟子的頭顱一震,啊的一聲,立刻跌下了桌子來。

他下來的姿勢也是比較奇特,身子前傾,竟然是以頭觸地,腦瓜子妥妥地砸在了那木板上,咚的一聲響,清脆之極。

萬萬沒想到,看著本來還是蠻占有優勢的龍虎山竟然先支撐不下來,我們都紛紛站了起來,眯著眼朝中間看去,卻見那個弟子全身不斷抽搐,手腳的筋收縮,竟然口吐白沫起來。

殷鼎將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情況,探頭過來一瞧,卻見這名弟子眉心略黑,嘴唇發紫,有一點受了寒毒的跡象,不由疑慮地摸著下巴,皺眉不已,而旁邊的年輕弟子卻毫不客氣地朝著那個獲勝者破口大罵道:“你媽的使詐是吧,這哪裏是靈識對峙,簡直就是下毒!”

瞧見這名子弟連呼吸都開始不暢起來,旁邊的羅鼎全也不由得皺起眉頭,指著嶗山領頭的那個山居道人喝問道:“白格勒,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門下弟子修煉的,到底是什麽魔功?”

那獲勝的一方自然是頗為得意,面對著龍虎山的指著,白格勒長老摸著微須含笑說道:“道便是道,無所謂正,也無所謂邪,而在於使用者本身。按你這麽說,人家茅山拿鬼捉妖,你們龍虎山天師道整日吸精雙修,可不是最大的淫邪之輩?真的猛士,要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輸了不要緊,但是倘若是想靠狡辯就將這場子找回來,莫不是想讓在場的諸位江湖朋友,笑掉大牙?”

殷鼎將是龍虎山此行的帶頭大哥,聽得嶗山白格勒這般說話,甚至還拿自家修行的功法來說事兒,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下來了,終於皺著眉頭反駁了:“說倒也不是這麽說的,白道友,我們事先說好是靈識對峙,然而你門下弟子最後卻用上了邪靈教那紅塵冰魔功,暗地裏壞了規矩——我們兩派這沖突事小,但是牽扯上了那萬惡的邪靈教,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白格勒也不祛,嘿然笑道:“這門法子是我師兄無塵真人當年懲戒邪教的時候,留下來的戰利品,看著也有些用處,便賞給了門下弟子,你少給我們潑臟水;說道邪靈教,誰不知道,當年你龍虎山跟他們卻是牽扯不清,十二魔星中的秦魯海,說起來還是張天師的師叔,此話不假吧?”

這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相互之間揭老底,一時間倒也不分上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快看,湖邊有古怪呢!”

吵架不好玩,所以有人這般一喊,我們立刻轉過頭來,朝著不遠處的湖面上瞧去,卻見離我們十幾米的湖面上,那裏本來有一艘漁船正在泛舟湖面,上面有兩人,一個戴鬥笠雨蓑的老漁翁,還有一個卻是個如花似玉的漁家少女,如此畫面自然是極富有詩意的美景,然而此刻那漁船就在我們站起來的瞬間,卻給某種東西從水底下使了氣力,給直接打翻了。

這二月天,天寒地凍,湖面雖然沒有結冰,但是自然是寒冷刺骨,見湖面上翻船,湖中的人有性命之危,許多人便也坐不住了,我瞧見一個羅金龍、一個慈元閣少東家,還有幾個場中之人,直接霍然而起,二話不說便把身上厚重的衣服一脫,人便一個箭步,朝三樓的窗口往外,一躍而下。

我們所在的這處酒樓,小半是臨湖而建,從窗中躍下,自然就是跳到了湖水裏。

這麽冷的湖水,想想都直打哆嗦,敢於第一時間站出來的,倒是頗讓人心生敬意,即使是羅金龍,在這一會兒,也讓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點了一個贊。

不過當我也準備跳下去救人的時候,小叔卻是一把拉住了我,低聲說道:“稍安勿躁!”

我有些詫異,但瞧見雜毛小道給我使眼色,卻是剛才一直在掃量我們的那兩個人也站了起來,我匆匆一瞥,我靠,高個兒的那個男子好雄壯的胸肌,而在那一瞬間,他竟然不經意間流露出讓人心悸的實力來。

不過他也只是下意識的防備,所以一放即收,並沒有讓旁人察覺得到。

我手捂住了心臟,暗道乖乖,這種實力,竟然不比那一流高手差個幾分,卻是有能夠比得上我們所遇到的那些十二魔星或者同等級別高手的實力。

這般的高手跑到這兒來蒙頭蒙面,到底是為了哪般?

被這大胸肌男人給嚇了一跳,我便也沒有了跳下去救人的心思,想著前後都已經下去了五位修行者,在這春寒之中,倒也不會費太大的勁兒。

話是這麽說,三樓一層的大多數人都圍到了窗邊來,朝著湖面上瞧去,卻見那打翻的漁船在湖面上折騰了一下,然後開始往下沉去,而那漁船上的祖孫倆兒倒也都是識得水性的人,在度過最開始的慌亂之後,也將身上的衣物脫下,然後朝著湖邊遊了過來,而羅金龍和慈元閣少東家等人也朝著那邊接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