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魔羅逃逸,暗室中的那一抹刀光

魔羅歸來,一身戾氣,宛如出鞘的利劍,殺氣猙獰,而麻貴和哈羅上師等人卻並不驚慌,一步踏前,口中咒文不斷念誦,有如膠狀的血霧從地上翻湧而出,將魔羅周身纏繞,仿佛想把它給拉扯到地上去,與那大地融為一體。

然而那魔羅偏偏如那中流砥柱,根本不為所動,也不作動彈,只是用雙手捂住那炸裂開來的眼睛部位,嗚嗚地哭泣著,似乎在哀悼逝去的靈魂。

作了一陣法,哈羅上師終於抵受不住那種遊繞不定的魔氣侵襲,回頭與麻貴,以及旁邊的王倫汗商量,說此時的魔羅雖然純粹,但是惡,太惡,除非是許先生這類的強者在,不然像我等這般,並不能夠降服,倘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它躥出大陣,到了這外面來,倘若如此,只怕整個基地都要遭它毒手。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暫且將陣門封閉,讓它在裏面先行停歇蛻變,等到下一個月圓之夜,再想辦法吧?

王倫汗點頭同意,這個地方是他立身之地,有任何變故,到後面最受損的便都是他,而麻貴也肯定了哈羅上師的說法——他師父不在身邊,那一顆心總懸在半空中,空蕩蕩的不得著落,還不如等許先生返回。

三人商定之後,哈羅後退至門口,準備趁那魔羅暫且還被那金剛薩埵逆魔咒陣困住,不得解脫,而且神識又暫且還在混亂之際,將那道沉重的大門拉下,而麻貴則驅使著周遭的黑袍巫師,在給囚困內裏的法陣作加持。

就在這一刻,一直沉默在旁的許鳴突然出聲喊道:“不對,不對,你們怎麽忘記了,還在二樓房間待著的陸左呢?”

聽他這般說起,我鼻子一酸,尼瑪,是啊,我還真的是屬於那種無關緊要的人,到了最後,還只有許鳴想到了本應該待在二樓房間的我,至於其他人等,則早將我給忘在了後腦勺外。

聽得許鳴提醒,麻貴掂量了一番頗為好使的震鏡,渾不在意地說道:“對哦,倒是忘了那個家夥還在裏面了。

不過無妨,我們之前為了防止不測,已經在他的床下放了好多給養,足夠他活上一段時間,節約一點,一個月也熬得住的,如果他聽了我的招呼待在裏面,自然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這家夥拿著本應該屬於我的震鏡,便起了占據之心,巴不得我這個原主人早點掛球,但許鳴卻是據理力爭,大聲辯駁道:“這怎麽可以,他被灌入了蝕骨草,渾身無力,一旦有個什麽閃失,許先生所要的東西,不就是沒有了麽?”

麻貴有些不耐煩了,不屑地說道:“我師父一身業技,驚若天人,哪裏還需要再參考什麽莫名其妙的玩意?他要陸左整理出那番典籍,不過是為了博采眾家之長,為以後作長遠打算,而這些與魔羅相比,孰重孰輕,你自己應該知曉,何必在此糾纏不休?”

麻貴這句話的口氣都有些重了,但是許鳴卻還是不依不撓,再次提道:“可是許先生十分看好陸左,還曾經提起,如果陸左能夠加入我們薩庫朗,以他的實力和資質,一定是我們組織最得力的一員大將,甚至還可以成為許先生的繼承人……”

“夠了!我師父說過,他離開之後,這裏由我和王司令全權決定,許鳴,你廢話說得太多了,別以為你是佛爺堂出身的人,就可以在這裏指手畫腳——所有人,聽我命令,合攏閘門!”

麻貴沒有再理會許鳴,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瞧見那鐵門在滑輪的作用下緩緩下沉,被麻貴無情訓斥的許鳴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額頭青筋直跳,一咬牙,頭也不回地朝著山上走去。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了再看熱鬧的心思,轉身悄然離開。

然而當我走了十來步的時候,那緩緩下降的鐵門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求求你們,別把我關在這裏,不要啊,啊……”我回過頭去,瞧見鐵門已經轟然落下,仔細回想一下,那聲音似乎是郭佳賓的——難道這家夥還沒有死?

是啦是啦,達圖上師也說過了,經歷了轉世重生,魔羅也沾染了一些人性,郭佳賓即使再不待見它,那血脈上的共鳴,也使得它不會對其下手。

再說了,薩庫朗在許先生的計劃下,白送了這麽多囚犯給魔羅作為血食,有了這些,不到萬不得已,郭佳賓是不會死的。

不過倘若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我與那樣陰森恐怖的魔物共處一室,還要時時擔憂著自己的性命何時喪失,而且又幾乎沒有補給,這樣的日子,還真的不如早些被吃掉,來得幹凈利落。

想想還真的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郭佳賓本來可以安安穩穩地做他那仰光分公司經理的位置,撐兩年場子再調回香港總公司,幾多自在,結果受了鐘水月那女人的勾引,拋妻棄業,如此一番折騰,落得如此下場,讓人好不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