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震靈殿中(第2/2頁)

師兄弟三人有多年沒有聚在一起來了,落座之後,大師兄給符鈞介紹了一下我,說是苗疆巫蠱的傳人,雜毛小道在外面闖蕩時結識的小夥伴,生死與共的好兄弟,符鈞自然是認得我的,也是好一陣握手,說久仰久仰,還拿我與茅同真的戰績來提及,在這茅山宗內,倒是讓我有些尷尬,不斷謙虛。

再之後,三人便開始談及當年在茅山習藝時的一些往事來,三個性格迥異的男人聊到這些的時候,時而開懷大笑,時而唏噓不已,我完全插不上嘴,便將這茶水喝得肚子鼓鼓,倒也暢快。

不過我也不是很無聊,聽到大師兄、雜毛小道和符鈞這與我們這些從小經受九年義務教育長大的孩子,迥異不同的童年,倒也十分新鮮,感覺好像是另外一種世界。

談了差不多幾盞茶的功夫,大師兄和符鈞都有意地控制了談話的節奏,並沒有談及此次入山的事情,也沒有說我這身份,如何瞞得住楊知修這茅山大總管,到了後來,先前那個領路的年輕弟子走進偏殿,在符鈞旁邊小聲說雒洋長老讓大師伯和您過他那裏去。

聽到這話,符鈞與大師兄小聲商量幾句,然後與我們說需要去雒師叔那裏商議事情,讓徒弟先給我們安排食宿,晚些時間再過來看我們。

在人家的地頭,自然聽人家的安排,我們都沒有表示異議,起身跟隨符鈞的徒弟朝著行院後方走去。

這行院說大不大,說小倒也不小,從側殿離開,曲曲折折,倒也走了不少路,從這墻壁和青石板小徑上的青苔來看,這建築的年代倒也久遠,不過保養很好,走過一段木板鋪就的懸空路,腳下吱吱呀呀,十分好聽。

這個喚作李澤豐的年輕道人問我們是要分開住還是雙人間,我和雜毛小道互望了一眼,出於相互照應的目的,挑了雙人間,他便帶著我們到了一排懸空而立的木屋處,最角落的一間,裏面寬敞明亮,桌椅床榻一應俱全,最重要的是風景極好,憑窗而立,整個山谷的景色都盡收眼底。

李澤豐指著這兩鋪床榻,帶著歉意跟我們說道:“這裏是我們這些弟子平日的宿舍,條件是簡陋也些,不過風景還不錯,盡收眼底,請兩位勉強住下。”

他似乎是在雜毛小道離開茅山之後進來的,並不認識這師叔,而因為雜毛小道並未回歸宗門,所以只是禮貌相應,並不稱呼師叔。

我們將除了劍之外的其余行李都放在了房間裏,剛剛歇不多時,這年輕道人又過來招呼我們,帶著我們去飯舍用餐。

茅山宗發展千年,宗門已經是頗為龐大,雜毛小道跟我解釋了很多術語,不過在我看來,這裏更像是一所精英大學,而各殿門則是一個個微型學院,所以這震靈殿也是自己開夥。

跟少林寺那種純盈利的準上市機構不同,做飯的並不是高薪聘請的阿姨,而是弟子輪值,手藝自然談不上還,材質也多是山谷平原上種的粗茶淡飯,吃著也只能說是清腸胃,不過米飯香,我就著碧綠的青菜湯和一碟腐乳,連吃了三碗,噎得直打嗝。

我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吃得很歡,雜毛小道卻沒什麽胃口,草草吃了一碗便擱下碗筷。

我們在飯舍吃著飯,偶爾還跟陪著我們的這個年輕道士交流,與其他過來用餐的道士們含笑致意,突然飯舍門口走來了七八個青衫黑邊的道人,為首的一個鼻子鷹勾、眼神銳利,巡視了飯舍一圈,發現了在角落裏吃飯的我和雜毛小道,眼睛一瞪,厲聲高喊道:“果然,你這殺人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敢上我茅山,當真是拿我茅山諸峰無人了是吧?諸位師兄弟,將那個臉上有疤的小子拿下——他便是殺害鵬飛的兇手!”

這鷹勾道人一聲令下,身後的道人紛紛一揚手,皆帶這鋼刃窄邊的制式長劍,紛紛將我們圍住,正待上前進攻,震靈殿的年輕道士李澤豐霍然站起,厲聲責問道:“陳兆宏,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這話說完,飯舍裏面震靈殿的弟子紛紛抄起了座椅,怒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