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懸棺救人,雜毛發怒

此刻的張靜茹幾乎是半裸著平躺在棺材中,她的嘴唇被用一朵白色布蓮花給堵著,然後四肢給桃木釘固定在棺材底,脖子和小腹處有帶著荊棘木刺的環套,將其圈禁在底部,不得動彈。

有艷得似火的鮮血,緩緩地從她全身的傷口中流淌出來,匯聚在棺材底部,淺淺一層。

見到我們之後,眼神本來已經黯淡無光澤的張靜茹突然猛地睜開眼睛,裏面的神光亮得嚇人。

這是生的希望,她想說話,然而卻發不出聲音來,唯有用絕望而無辜的眼神看著我們,大滴大滴的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滑落,滴在了血泊中。

瞧見這幅場景,嚇得我們一大跳,因為懸空,這棺材幾乎平齊著我的脖子,雜毛小道要比我高一些,接觸這個小師侄女那蘊含著無邊痛苦的眼神,大聲叫道:“小毒物,快救救她!”

幾乎不用我招呼,肥蟲子很自覺飛臨到了張靜茹蒼白得如同一張紙的嘴唇上面,然後三兩下,將堵在她口中的白色布蓮花給剪落,滾到在一旁,接著奮力拱動身體,朝著張靜茹櫻唇爬進去。

張靜茹哪裏有著這種經歷,想到一條軟綿綿的蟲子從自己的口中爬入,即使是已經虛弱無力,也還是發出了一聲嘶啞的叫聲來。

然而肥蟲子依舊很堅持,沒幾秒鐘,便消失在了檀口之中。

肥蟲子一入體內,張靜茹的臉上頓時就多了幾絲血色,我也松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看著這吊起來的棺材,說她剛才不是死去、化作飛灰了麽,怎麽這會兒又出現在這裏?

雜毛小道回答我,說:“對於陣法來說,這並不奇怪,它有可能是幻境,也有可能是空間折疊,那扇門所對應的,說不定就是這棺材之內……”他從血泊中撿起老莊的那個手機,說這裏沒有信號,它怎麽會響呢?

只見他剛剛拿起來,那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民族風的優美旋律,在地道裏不斷回蕩。

我下意識地瞧了一眼自己信號格打叉的手機,然後臉上變得有些詭異——在這個信號屏蔽的地方,手機響起,難不成是鬼來電?

老莊湊過來看了一下號碼,驚喜地喊道:“是我家裏的座機,一定是我兒子睡不著,打過來的……”他伸手過來搶,然後接通,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迷糊的童聲:“爸爸,你在哪兒啊,小新好害怕……”

老莊激動地說:“小新,爸爸在鵬市xx區偉相力工業園的一間廠房裏,你趕緊叫你媽媽起來,讓她報警……”老莊的語速很快,而那個小孩子則根本就沒有管她,而是一直說道:“爸爸,你在哪兒啊,小新好害怕……”

“爸爸,你在哪兒啊,小新好害怕……”

“爸爸……”

兩個人各說各的,講了好久,突然間,一聲驚栗的尖叫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有著深入靈魂的恐懼,接著老莊貼在臉上的手機一陣雜亂,雜毛小道突然伸出手去奪了下來,往前一扔,砰,那手機的電池居然爆炸了,零件碎落一地。

老莊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剛剛被救上岸的溺水者,貪婪地喘著粗氣,幾秒鐘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拉著雜毛小道的褲腳說道:“蕭老板,我兒子沒事吧,他剛才是怎麽回事?我兒子他不會……”雜毛小道將他給扶起來,說不用著急,這只是一種小小的鬼把戲,障眼幻術而已。

面對著一個父親的擔憂,我們也無力勸阻,正在此時,懸空的棺柩中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經過肥蟲子的治療,張靜茹終於恢復了一些精神,我們不再理會老莊,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棺中。

張靜茹身上雖然不再流血,但是四肢上的桃木釘還是深深紮穿其內,而她脖子和小腹間的荊棘木環,使得她連動一下都不可能。

這棺材極高,我們根本無法攀進去,給張靜茹松開。

要把她給救出,唯有將這懸棺給放下來,方能慢慢圖之。

雜毛小道的手摸上了那根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鏈,輕輕地拽動了一下,很硬,根本扯不下來,而這鐵鏈與棺材相連之處頗深,弄脫下來,估計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我有些困惑,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之前將張靜茹捆在半空,此刻又將她置入懸棺,就是不讓她著地,難道這裏面有什麽講究,如同煉制小鬼鬧鬧、姜鐘錫大師一般?

我們商量一番,最後還是由雜毛小道騎在我脖子上面,配合肥蟲子將張靜茹救出來。

雜毛小道體重一百三,對於我來說實在很輕,我低著頭,輕松地將他托起,什麽也看不到,只聽到頭上有揮舞鬼劍的聲音傳來,過了一分多鐘,雜毛小道在上面提醒道:“小毒物,我將她抱出來了,你擔待著點兒!”我點頭,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