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仿徨的等待,最後一跳(第2/2頁)

楊振鑫告訴我他大學畢業之後輾轉各地,後來進了偉相力的一個部門,負責數據庫維護。

跟普通的產業工人不一樣,楊振鑫這種叫做儲幹,無論是待遇還是環境,都要好得多,而且收入也比同行高,現在正在努力存錢,準備在這裏買一套房子,成為真正的鵬市人——不過鵬市的房價實在是太高了,這個願望,還比較遙遠,所以他目前暫時還住在宿舍裏。

老同學見面本來應該有很多聊的,不過我們分別多年,彼此過著不同的生活,一開始只是稍稍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我自然也不會如實交代,只是胡編了一番,說自己是陪朋友過來玩的。

如此說了二十幾分鐘,大家發現竟然沒有什麽共同的話題,一時語塞。

楊振鑫上班其實也是比較累,所以給我留了電話號碼之後,便離開了。

望著楊振鑫遠去的背影,我一時間發了愣,雜毛小道在旁邊推我,說幹嘛呢?我說看到這些都被遺忘在記憶角落裏的老熟人,居然有一種沒有活在現實中的感覺,仿佛我這兩年來,過得都有些虛幻,與以前的生活,完全脫了節。

雜毛小道嘆氣,說也是,每一種生活都有好有壞,有得有失,只是在於你怎麽看吧?

之後我們便沒有說話,靜靜地在石椅上坐著,各自想著心事,看著宿舍樓的燈,一盞一盞地關閉。

其間雪瑞打了電話過來,電話那頭略微有些吵,她告訴我們,她和朵朵、小妖還有虎皮貓大人在錢櫃唱K,開心快活著呢,問我們這邊怎麽樣?我很郁悶,感覺雪瑞這個小妞把小妖帶到了那種地方,倘若一時學了壞,到時候我還真的就管不住了。

我告訴她,說我們這邊有些復雜,同行多,但大部分都是觀風看水、堪輿陽宅的風水師,真的要拉出來打架,估計三兩個厲鬼,都能夠將他們給生吞活剝了,並不靠譜;而且此番敵人詭異,根本無處可尋,從稍微露出來的那一點兒氣息來看,是個很恐怖的高手——說實話,我有點兒後悔了,少了兩個朵朵,我的實力恐怕得打五折,而少了虎皮貓大人坐鎮,我們的心裏也是沒著沒落的。

往日還不覺得,此番苗疆小夥伴們都沒在身旁,便渾身都感覺不自在。

雪瑞沒有說話了,不過聽筒那兒傳來了一聲叫春兒般的歌聲:“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聽到這尖銳而獨特的嗓音,我頓時冷汗就流下來了。

我擦,虎皮貓大人的歌聲,真的是毀三觀啊。

掛了電話,我發現雜毛小道不停地在摩挲著血虎紅翡。

他的雷罰因為無用,所以留在了東官,並沒有帶在身邊,而缺乏了桃木劍,他便仿佛缺乏安全感一樣。

一劍在手,天下我有,雜毛小道是劍客型的道士,對劍的依賴很強,這是他強勢的地方,也是弱點,是心魔,所以一直在克服中。

時間一點一點在流逝,樹上有蟲子的叫聲,啾啾、啾啾,夜開始涼了下來,如水,而在我們的視線中,兩位來自台灣的風水師也和我們一樣,一直都沒有離開這一片區域,默默地等待著。

我們其實都能夠了解,在這一片區域裏,似乎應該會發生一點什麽事情。

沒有為什麽,就只是剛才那一陣如同幽蛇冰冷的靈覺觸摸。

我感覺事實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那天晚上,其實我並不是一直都很清醒,我坐在石椅上行氣,幾個周天之後,就有些疲累了,靠在椅子上十分舒服,腦袋就有些栽起來。

不過到了差不多四點鐘,是夜夢最死的時候,我卻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清晰了,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覺,浮上了心頭。

我扭過頭,但見雜毛小道已經站了起來。

從西邊掩映的樹林中有一陣風吹過來,我陡然站起來,睜開眼睛,面前的宿舍樓除了路燈,基本上沒有什麽燈光傳來,萬籟寂靜,唯有蟲鳴,而就在此刻,我突然聽到一聲很輕微的聲音——“咚!”

這聲音從西面傳來,然後我看到不遠處的兩位台灣風水師的身影出現在路燈下,然後朝著西面飛速跑去。雜毛小道突然出聲:“擦,又有人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