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仿徨的等待,最後一跳

一抹清風從身後遊去,仿佛那情人最深沉的溫柔,然而它並不是那麽讓人愉快,幽濕陰冷,如同花斑毒蝮蛇在皮膚上緩慢地爬行著,讓人整個的毫毛都直豎起來,雞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出來。

這種感覺倘若還算是正常的話,那麽就真的是見鬼了。

然而這種奇怪的陰冷剛剛出現一下,稍縱即逝,當我們沉下心來,準備去尋找的時候,卻發現暖意回升——南方省的五月份已經是炎熱當頭了,即使是晚上,也有一點兒悶熱,之前的那種奇怪感覺,立刻化為烏有,不再出現。

來自南方市的那兩個同行並未察覺,而江門、鵬市和吳萃君等人則拿著手中的風水羅盤,皺著眉頭查看;唯有這兩個來自寶島台灣的同行已然知曉了瞬間的變動,擡起頭,朝著四周張望而去,試圖從這紛繁復雜的環境中,找到一些線索來。

看得出來,這個姜鐘錫大師自然是個高人,即便是叫做張靜茹的驕傲美女,也是有著比旁人更厲害的靈識,雖然沒有仔細較量或者考量過,但是比之吳萃君之流,又要厲害許多。

——是個有本事的人呢。

至此,我方才對謝一凡之前介紹她的諸般頭銜,有了初步的認可。

不過我們認可他們,但是別人卻未必認同我們,瞧得我和雜毛小道像兩個無所事事的醬油黨,連必備的天星羅盤都沒有拿出來,裝模作樣的架子都沒有擺,旁人不知道的,只以為我們是陪同人員呢。

短瞬之間,沒有幾個人能夠瞧出異常,在作了一番調查後,幾組人圍攏過來,探討得失。

雖然都有著職業的敏感性,但是大家意見不一,沈瑜和小雷說要到西區出現第一跳的宿舍區去,而其他人則各有各的說法,都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我打量了一下仙風道骨的姜鐘錫大師,只見他皺著眉頭,作若有所思的模樣,沒有說話,而旁邊的張靜茹,則抱著胸脯冷笑。

雖說是一起過來的,但倘若意見不一,自然有人跟著去了別的地方。

請來不同的人馬,謝一凡等行政部職員也早有預料,各有助理陪同,開始分散前往各處探查。

羅喆負責我和雜毛小道,跑過來問我們,說需要去哪裏瞧一瞧不?

雜毛小道瞧了一眼我,我則往宿舍樓左邊的那排大樹指了一下,然後淡淡笑道:“今天晚上悶熱,就樹下有風,那裏又正好有一排石椅,不如坐在那裏歇息一會兒,腦子清醒了再說?”

聽到我說得如此輕松,羅喆眉毛一跳,似乎有些不爽——確實,在他看來,我們拿錢不辦事,還沒怎麽搞呢就開始歇息了,確實是有些不地道。

不過羅喆許是聽了人教訓,收斂起性子,也沒有直接跟我們反駁,只是用沉默來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我並不管這個年輕的台幹,而是自顧自地朝著樹林下走去,雜毛小道跟在我後面。

在樹林前的石椅坐下,有風吹來。徐徐而吹,舒爽得很。

我看著沒有跟過來的羅喆,低聲問道:“老蕭,剛才那一下,感覺怎樣?”雜毛小道掏出懷裏的血虎紅翡來,刮了刮胡子,低聲說道:“應該是被一位鬼修或者靈修的大拿,用神識掃過,或者直接是如同浩灣廣場裏面的那種大鬼,不過它頗為謹慎,一觸及收,並沒有停留,使得除了兩個台灣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曉……”

我看著停留在原地的那兩個台灣人,說他們的氣息感覺頗為熟悉啊,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雜毛小道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地說道:“就像清華分為帝都清華和台北國立清華一般,其實在台灣,也有我們茅山的前輩過去。這個什麽皇極風水派的姜鐘錫,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修的應該是我們茅山的功法?”

我詫異,說不會是你師叔或者太師叔之類的吧?

他搖頭,說都已經分家了,還叫什麽師叔不師叔?再說了,我也只是一個棄徒而已,沒有資格。

我嘿嘿笑,說有你這樣子的棄徒麽?瞧大師兄待你,就如同自家弟弟一樣,你知足吧。

他搖頭,說你不懂,大師兄當年和我姑姑……呃……

雜毛小道沒有再說話了,然而我剛想追問八卦一番,感覺身後有人急速走進,剛一扭頭,便見到一個黑臉兒男人揚手朝我的肩膀拍來。

我下意識地反抗,直接將來人給按倒在草叢中,那個人受力,大喊道:“陸左,嘿,陸左,我是楊振鑫啊,我操,你有沒有這個必要啊?”

我聽這聲音,連忙將這人扶起來一看,竟然是我高中的同學,差不多有七八年沒有見過面的楊振鑫。確定來人之後,我好是一番道歉,然後扶他坐下,開始寒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