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人,迷夢

何為黑暗滅法時代?

在7世紀中葉,松贊幹布娶了尼泊爾尺尊公主和唐朝文成公主,兩位公主分別帶去了釋迦牟尼8歲等身像和釋迦牟尼12歲等身像,以及大量佛經和工匠,從此藏語系佛教大興。

然而凡事有盛必有衰,公元842年,苯教徒將國王赤祖德贊謀害,擁戴其兄朗達瑪為贊普,掀起一場大規模的滅佛運動。

在這場運動中,大量不事生產的僧人被迫還俗,持弓打獵,寺廟被毀,或者移作他用,佛像被釘上釘子,扔進了水裏面,大量寶貴的佛經和文物被燒毀或扔到水中……

這次滅佛運動,代表著前宏期的結束,導致西藏百年的佛教傳播和發展,都陷入了斷層停滯的狀態。

通過之前尹悅給我們提供的內參資料,我得知,這次滅佛運動是每一個西藏僧侶心中,永遠的痛,那些遺失的珍貴佛像、經書和文物,一去不再會。

歷史飄渺兮,上千年鬥轉星移,山河變遷,未曾想到竟然會在天湖底下,又能夠重見天日,怎麽能夠讓他們不激動呢?

這些我們都能夠理解,於是不在管這大小喇嘛在旁邊兩眼冒星星,我跟雜毛小道兩人開始圍著這頭變種大鱷魚,打量起來。

然而別看這條劍脊鱷龍對小喇嘛像哈巴狗一樣乖順,但是對於我們,卻是兇惡得很,背上的角質劍脊不斷的抖動,鼻孔裏喘著粗氣,喉嚨裏有著氣息摩擦的粗粗聲響,像咆哮,又像是在警告。

雜毛小道剛才與之交手時,紮在它左眼上面的刻刀,正筆直地插在上面,昭顯著雙方的仇恨。

劍脊鱷龍的獨目中有種陰毒的怒火,倘若不是剛剛臣服於小喇嘛的佛光威勢,只怕現在就要撲將上來,與我們廝鬥在一起了。

兩個喇嘛興奮地交談了幾句,看到這邊劍拔弩張,趕緊停止交流,跑過來,小喇嘛摸著劍脊鱷龍粉嫩的鼻孔,不斷地念動經文,小聲安慰著。

這條巨大的劍脊鱷龍喘著粗氣,腥風撲面,不過沒多久,終於平靜下來,只是左眼附近的肌肉,不停地收縮。

它顯然也是被傷及了要害,忍不住疼痛。

看到這東西的傷勢,老喇嘛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來,將袖子挽起,然後從懷裏,將那口嘎巴拉碗附在上面,然後念動經文,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顱骨做成的碗中,有如油脂一般的液體在滴落,混合聚在了地上這頭畜牲的左眼上,那破碎的玻璃體,竟然被固定住了,不再痙攣狀抽搐了。

老喇嘛吩咐了一聲,小喇嘛將手掌放在了劍脊鱷龍的額頭上,輕輕摩挲,然後握住那把刻刀,一下,便將其拔了出來。

這刻刀被拔出來之後,刀刃上面還有著一層濃膠一般的液體,黃色的,黏稠如蜜。

老喇嘛嘆了一口氣,反過來,將刀柄遞給了雜毛小道。

雜毛小道接過來,看到兩個喇嘛一副悲憫天人的表情,頓時忍不住抱怨,說生死相搏,自然用盡全力,你們倘若有這降服之法,早說出來,這畜牲哪裏用吃這麽多的苦楚?他說完,將刻刀在草地上抹了一把,見不幹凈,然後跑到湖邊去洗滌。

當他返回的時候,我們已經圍著這頭劍脊鱷龍,在作研究了。

經過老喇嘛的治療和小喇嘛的撫慰,這頭畜牲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懶洋洋地趴在地上,伸展身子,然後翻轉過身子來,將隆起的肚子,露給我們看。

它腹部的黑色鱗甲沒有那麽硬,略微柔軟,從外面看,呈現出一個蜷縮的人形,正隨著劍脊鱷龍的呼吸而律動著。

我問那個眉毛長長的老喇嘛,說上師,可有什麽辦法,將裏面整個少年給救出來?

老喇嘛望向那個清秀的老喇嘛,小喇嘛點了點頭,然後將頭附在這條巨鱷的耳朵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這邊說完,那劍脊鱷龍便猛搖頭,嗷嗷地叫喚。

雜毛小道將濕潤的刻刀在自己的衣袖上抹了抹,不解地問,說這畜牲可是不樂意?

小喇嘛搖頭,說它不是不樂意,是因為受了傷,全身的神經系統被震得紊亂崩潰,導致它無法將肚子裏面的人給反芻出來了。

我笑了笑,說這家夥既然有這神奇的功能,怎麽又變得時靈時不靈了,這到底是何道理?雜毛小道也在旁邊嬉笑,說你們是怎麽降服這頭畜牲的,看來它還是藏了私,不然還不巴緊著弄出來,恐傷了無辜者性命?

小喇嘛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它剛才中了我兩杵,這法器傷害力不大,不過有延時震傷的效能,估計現在開始發作了。”

雜毛小道笑了,說這一回,可跟我們沒啥關系了。

老喇嘛打斷我們的談話,他右手摸著那起伏的人形肚皮,眉頭皺起,急迫地說道:“它剛才受創過重,體內的自我調節功能,已經完全紊亂了,使得包裹活物的臟器少有氧氣輸入,現在看,快要枯竭了,如果再拖一段時間,只怕將人救出來,估計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