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湖神,喇嘛(第2/2頁)

虎皮貓大人翅膀受了傷,本來是飛不得的,但是它卻並不甘寂寞,說沒來過藏地,總是鬧著到處跑。

它受傷了,也不打緊,朵朵卻還有一個降服的白背兀鷲。

這扁毛畜牲當初在麗江就不見,都已經被我遺忘了,沒想到在某一天,它竟然從天空中斜斜飛了下來,然後經過虎皮貓大人跟它的一番交涉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大人暫時的坐騎,四處翺翔。

我還真的不曉得,朵朵居然還有這等本事,美得虎皮貓大人天天宣揚,說它是吃軟飯的小白臉,老婆的寶馬,它沒事就可以騎上一騎,怎一個爽字了得?

當這廝厚顏無恥地宣稱自己是“小白臉”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望著這頭花花綠綠的肥碩鸚鵡,不說話——這頭鳥兒,臉皮已經厚到刀槍不入的境地了,地球人已經無法阻擋它的吹牛逼了!

練劍累了,我們就去湖裏面捉魚來燒烤,藏民們相信魚是湖神的化身,一般都是不吃魚的,所以這裏的魚兒尤其肥美,而且好抓。

吃膩了牛羊肉,我們蹲在湖邊一處背風的角落,然後將那油脂肥厚的湖魚串起來,架在火堆上面烤炙,那油脂大滴大滴地落下,倏然又是一陣急火,烤熟之後,香氣四溢,味道鮮美極了。

不過為了照顧民俗和宗教情緒,我們也並不敢張揚,只是悄悄地做,一飽口福。

南卡嘉措以及村子裏的所有藏民,都篤信藏傳佛教,衣食住行,都很有意思和特色,此處便不細說,基本上我們都能夠相安無事,和平共處;而南卡嘉措的家人和鄰居,對於我們這兩個外人,也保持著熱情和好奇,沒事與他們聊一聊,學著說一些藏語,這樣的生活,倒也還是蠻不錯的。

如此過大半個月,連我這個心思復雜的家夥,都已經喜愛上這種簡單的生活來。

我個人感覺,離天越近,欲望越少,就越單純。

一月下旬的某一天中午,我們並沒有出去天湖邊練劍,而是在家裏面,陪著三個小孩兒講外面的故事。

多吉、拉姆和丹增對於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經常問些諸如“香蕉可以烤著吃麽”、“猴子是不是跟人一樣”之類的奇怪問題,在他們的認知世界裏,所有的一切都充滿著神秘,而我和雜毛小道,則是無所不知的老師。

這天中午我們依然在聊天,一邊講故事,一邊學藏語,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鬧,好多人在喊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的背脊不自然地弓起,而雜毛小道也站了起來,叫多吉出去問一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在我們小心翼翼的戒備中,多吉領著南卡嘉措走了進來。

見我們疑惑地望來,南卡嘉措沉重地告訴我們,說後村巴桑家的二兒子,上午追羊跑到了天湖附近,結果人失蹤了,巴桑和幾個村民前往湖邊察看,在湖邊發現了魚刺和魚骨頭,有人說是他家二兒子惹怒了湖神,結果將他給吞噬了。

巴桑回來之後,老婆哭成了淚人,大家夥兒準備商量著去白居寺裏,請有大功德的喇嘛出面,求那湖神,將巴桑的二兒子歸還回來呢。

吃魚?惹怒湖神?——我和雜毛小道面面相覷,這說的,不就是我們兩個吃貨麽?

不過作為兩個小有成就的修行者,湖神一說可信,但是也不能偏信。

我們在湖邊晃蕩了大半個月,並沒有見到什麽奇異的現象和氣息,哪裏來的湖神呢?不過人倒也是真的失蹤了,這麽大冷天,不找不行,我跑出屋子裏,朝空中吹了一個口哨,頓時有一個黑點從天空中隱隱浮現,繼而變大,最後風聲一響,那只苦逼的白背兀鷲降落在場院裏。

我跟它背上的駕駛員說起此事,肥母雞正巧是沒有事兒做,閑得蛋疼,也不講條件,叫了一聲得令,便再次飛向了空中。

南卡嘉措知道我們的事情,但是並不言語,全村裏只有他家有車,於是便被叫著,和村中兩個比較有名望的老人,朝著白居寺的方向行去。

虎皮貓大人答應得爽利,然而到了傍晚,都還沒有消息傳來。

倒是在入黑的時候,我們聽到喇叭的聲音在響,出門一看,南卡嘉措的小貨車在村口出現。

過一會,車子開到我們的面前停下,從車子裏,走下兩個穿著猩紅僧袍和黃色帽子的喇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