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脫胎換骨,茶館相約解救

2010年1月10日清晨,我坐在床頭,凝視著從窗簾間隙漏出的那溫暖陽光,半天沒有說話。

在七八個小時之前,我還以為我已經必死無疑了,然而當我一覺醒來,大夢一場後,卻發現這些日子來,壓在自己身上的那份沉重壓力,居然全部都解脫了——對,我說的是全部!

不管是茅同真施加在我身上的陽毒,還是歷次激戰時或多或少留下的暗傷,還是我之前在怒江山中爆發時所破碎的經脈之疾,都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了。

不但不見,而且在我的身體裏,約莫下丹田的位置,居然出現了一股磅礴沉穩的力量。

這力量不知為何,與我所修習的功法異常妥帖,如同一汪清泉,隨著我行氣的過程,不斷地洗滌著我全身的經脈,將這些能夠行走力量和氣息的通道,不斷地拓寬——若用一個形象的比喻,那麽以前僅僅只是一個鄉間馬路,而此刻,卻已經是省級公路了。

這樣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使得我更具有爆發力,也極大地加強了我的反應力和肢體協調力,再也不會出現思維和身體的脫節了。

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種整體的感覺,握緊手中的拳頭,我能夠沉穩地把握住身體裏,所蘊積的力量。

我很清晰地認識到,這並不是回光返照,而是一種實打實的強大。

太不可思議了,用一個很簡單的比喻,那就是以前的我,如在水中行走;而此刻,則自由地在明媚的陽光下,歡暢呼吸。

世界都是美麗的,它的每一個地方,都充滿著動人之處;每一個側面,都有著至純的真理。

這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角度,也是我從來沒有明悟過的視角。

世界依舊還是這個世界,只不過,它似乎又變得十分不同了。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然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然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這是佛陀的境界,然而世界變了麽?它從恒古以來,皆是如此,變化的,只不過是我們的心靈而已。

有時候,境界可以提升力量,也有時候,力量可以引導境界,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我的生命正在怒放,如同破繭重生的蝶。

它因我自以為必死而沉寂,卻在迷迷糊糊醒轉之後,竟陡然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而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什麽緣由呢?

我不是到了瀕臨死亡的節奏,怎麽到了現在,竟然想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渾身充滿爆炸性的精力?

我使勁兒回憶,但是或許是高燒未退的緣故,腦子卻是一團漿糊,根本就想不起來了,依稀記得昨天晚上,似乎跟加藤亞也談話到了很晚,過程不得而知,反正是掏心掏肺的,之後就完全沒有意識了。

我心中悄悄地以為會有一個旖旎的美夢,然後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著整潔的床和我身上整齊的衣物,完全打碎了我的猜想。

我忍不住地笑自己剛才的想法,似乎太過於猥瑣和齷齪——我怎麽會這麽想呢?

天上會掉下餡餅來麽?這完全是三流電視劇的情節,哪裏可能在現實中發生?

我似乎想起一些線索來,然而有的東西,就像你一個熟人的名字,明明就在嘴邊,然而卻偏偏想不起來。

我撓著頭好一會兒,終於放棄了,站起身來,將衣服穿好,準備去找加藤亞也了解一下。

我出了房間,走到庭院中,正好見到足利次郎這個少年子,拿著一把木劍舞弄。

那氣勢,頗有日本人慣有的狠厲果決。

我看了一會兒,趁他歇息,問加藤小姐在哪兒呢?

足利次郎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並沒有答話,而是繼續拿著那把日本木劍練,放肆砍殺,仿佛那空氣中,有他的仇人一般。

我看著無趣,想起來他好像不懂中文,過了好一會兒,我看到一個經常陪伴加藤的女仆,拉著她問。

女仆告訴我,說小姐昨天陪我喝酒到很晚,回房睡覺,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呢?

我昨天喝酒了麽?我拍拍腦袋問自己,然而卻沒有一點兒印象。

倘若是尋常女孩兒,我直接跑到房間裏面喚醒便是,然而加藤亞也的閨房,可是她父親都需要批準才能進去的地方,我唯有強忍著心中的疑問,等待亞也醒過來,再問她便是。

加藤亞也這裏得不到答案,我心中惶惶,然而充斥在體內的力量,又讓我忍不住想要幹點什麽,於是回房弄了一身行頭,將自己的身型體貌都做了改變,溜出門去。

我並沒有直接過去那個茶樓找小周,而是按著記憶的地點,讓的士司機帶著我,前往鴻賓會所的外圍,逛了一圈。

那是一個坐落在半山腰的封閉建築群落,山水秀麗,風景迷人,而且周遭的精致,也很有麗江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