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戰茅同真

茅同真有類似於紙甲馬之類的神行工具,在我們翻過一道山梁,然後準備沖下那個山坳子的時候,我聽到身後有一陣惡風,席卷而來,回手一劍,便感到一陣巨力狂湧過來,身子失去平衡,於是滾落在落葉腐質層上。

力量是從我的鬼劍上面傳遞過來的,而李騰飛的青銅飛劍除魔,已然被我在奔行中,收到了背包裏面去。

我可不敢待在原地,一滾落地,便立刻轉移,往旁邊滾動。

果不其然,我剛剛翻到滾到另一邊,一雙藏青色的布鞋就踩中了地上。

砰,一聲悶響,地皮顫動,我翻身而起,但見到一道金光,撲面而來。

我不識此物,自然往後面退卻,幾步之後,我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根包銅的木棍。

我聽雜毛小道曾經跟我說過,茅山道家法器五寶,刺球、七星劍、銅棍、鯊魚劍、月斧——這銅棍便是其中之一,此棍身上,釘有一百零八支銅釘釘,共分成八排排列,其中四排每排有十三支,另四排每排十四支,每根釘的帽處,還綁有把每個釘串聯在一起的紅綢線,此乃乩童降身後使用的法寶。

沒想到,之前雜毛小道說他這師叔修的是陽神出竅之法,竟然就是乩童降身的門道。

我的鬼劍,主體是槐木,上面鍍有精金塗覆層,而這銅棍的主體,也依然是木質,只不過這一百零八支銅釘打入,已然沉甸甸的,與我的鬼劍拼鬥,自然占盡上風。

而且俗話說得好,拳怕少壯,棍怕老郎,茅同真一輩子的功夫都在練這棍法,自然是兇煞得厲害,雖然沒有見他那乩童降體,但是其兇戾處,不比尋常角色差。

身出茅山,然而用的是銅棍,茅同真自然是別有一手,只幾下,我的鬼劍與茅同真的銅棍交手過後,劍身嗡動,不斷作響,顯然是抵受不住上面傳遞過來的巨大力量。

我的腳步紊亂,在第三次交手中,茅同真一棍反撩燒天,將我護住中門的鬼劍挑開,然後那右手陡然長了幾寸,袖裏藏棍,一下子,就擊中了我的心口。

他這力道,幾乎是想要給我的身子來一個對穿,然而偏巧不巧,這棍子的尖端,頂到了我胸口的槐木牌上。

此物雖非法器,但是取自東莞環城河的一處百年老槐之上,根骨堅硬,而這銅棍也只是一種鈍器,故而我只是又飛了起來,朝著山坡下滾去。

正在前面擡著雜毛小道奔跑的小妖見到,頓時一陣火大,叫朵朵照顧好雜毛叔叔,然後一聲厲喝,折身沖了回來:“好你個老雜毛,敢欺負陸左,吃小娘的一拳頭!”

那茅同真見到小妖攜了怒氣前來,不慌不忙地冷笑一聲,唇上的兩撇胡須抖動了一番,而手上不停,射出四道五方令旗,分別鎮住了東南西北,四個角落。

剛一穩定,頓時有四股昏黃色的氣息,便鏈接到了一起來,然後形成了一個方圓三十米的獨立空間,將我們與周圍隔離。

在這空間裏,那昏黃色的光芒一直在閃耀,幻化出一種暈暈欲睡的效果來。

小妖一拳擊打在了茅同真迎上來的銅棍上面,手上頓時一陣搖晃,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傷害,然後翻身到了我的旁邊,望著這四周的境況,眉頭蹙起,冷冷地問道:“四象封魔陣?”

茅同真驚訝了一下,笑了,說哎喲,你這個小妖精,倒還是蠻識貨的,這正是我茅家的不傳之秘,三茅祖師流傳下來的四象封魔陣,隨時隨地都可以布置的陣法!怎麽樣,怕了吧?

我冷笑,說好大的血本,你這四象封魔,黃津津的像坨翔,有啥好厲害的?

茅同真一副你好沒有見識的模樣,居然還耐心跟我解釋起來——所謂四象,乃東方蒼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此四鎮天神獸所組成,我這布陣的令旗,乃先賢所授,待貧道演化一二,讓你瞧瞧厲害!你看我這蒼龍……

茅同真追了我們幾天幾宿,竟然起了逗弄我的心思,不過我哪裏是想聽他這廢話,待他剛剛準備發飆的時候,天空突然刮起一道狂風,一泡熱騰騰的鳥翔,灑落在他這把繪制得有惟妙惟肖的北方蒼龍青色令旗上,這迷蒙的空間,頓時就裂開了一處縫隙。

我早就等待虎皮貓大人前來增援,見著空隙一產生,便也不跟這老道閑扯,拉著小妖,轉身便跑。

我身後的那牛鼻子老道氣得哇哇大叫,本來準備了很多裝逼的話語,結果我這觀眾一走,他老人家又不能像郭德綱早年先那樣,對著空氣也能講半天相聲,故而悻悻地去四處拔那令旗,瞧見蒼龍令旗上面那一泡新鮮的鳥翔,不由得仰首望天,去尋找那個破壞自己法陣的家夥。

只可惜,虎皮貓大人早就已經展翅高飛,深藏功與名,不知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