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們從不怕戰鬥

二十分鐘之後,白露潭很難為情地告訴我,說不行,她請神失敗了,問不到。

我見她神情憔悴,精神萎靡,似乎耗盡了很大的精力,問她怎麽了?

她搖頭不答,顯得十分內疚。

顯然她是因為做法沒成功,不肯罷休,又反復地嘗試了好幾次,結果導致自己的精神損耗過渡,才會如此。

我拍拍她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麽,王小加走過來,緊緊抱住白露潭,豆大的眼淚滴落下來,說謝謝你,小白,謝謝你……

白露潭能夠理解王小加心中的憤怒和悲傷,還有所有隊員的同仇敵愾,知道自己如果能請神成功,我們就能夠知曉兇手是什麽樣的,而且也能夠站在制高點上對付他們。

所以她才會這樣耗盡心力地作法,然而事事都難以盡如人意,白露潭的請神若真那麽有用,便也不是這般模樣。

任何一門術法,都不是萬能的,總會有一些破綻。

我召集了大家過來,問他們有沒有辦法消除王小加身體裏的這死亡印記,大家都搖頭,表示這實在不可能。

秦振告訴我,或許有一種方法可以,那就是將王小加放入那名山古刹,或者洞天福地的道觀中,由那些常年誦詠的佛經道言來熏陶,用浩然正氣,將這股黑氣給消磨殆盡——這需要時間,或者數日,或者數年,這都做不得準。

立竿見影的方法也不是沒有,相傳魯東嶗山道們中有一小術,名曰“隱身術”,這玩意並非能夠隱身,而是收斂身形,將自己所有的氣息給收斂殆盡,如同草木一般——諸如此類的法術,也可以。

不過我們並不擅長這些,而且在這荒郊野裏當中,也使不得那水磨的功夫,十分頭疼。

王小加若能夠融於這天地,或許可以,然而卻行動不了。

對於接下來的打算,大家各有看法,稍微穩妥的比如秦振和朱晨晨,他們比較傾向於立馬回頭,找到尹教官,然後通報消息,回返百花嶺基地;而帶著僥幸心思的則有滕曉和白露潭,他們則認為這只是一次偶然的遭遇,未必我們會有這麽差勁的運氣,不如直走,到那馬吉坡,與尹教官匯合,再作打算;而王小加則是一臉的陰沉,默默看著地上的頭顱,不說話。

看來她的想法,是想要給這些學員們,報仇雪恨。

見大家的意見不統一,我問一直沒有發言的老趙,征求他的看法。

一直在低頭沉思的老趙見我問他的看法,凝重地說道:“或許大家太過樂觀了,你們並沒有把小加剛剛被標記一事,放在心頭。

黑暗的森林中,大家都是獵人,也同時都是獵物,如果我們沒有被發現,悄悄撤離也並無礙,倘若已經被人知曉了,不管是進,還是退,都已經被兇手給惦記上。

對手能夠滅掉趙磊男帶隊的大部分學員,說明實力很強,而我們若在行軍的路上被攻擊,估計勝算並不大。

那麽,既然遲早都要碰到,為什麽我們不選擇一個有利於自己的伏擊地點呢?”

秦振眼睛亮了起來,說老趙,你的意思是,我們打他娘的?

老趙點頭,說我們這裏根本就聯絡不上總部,離百花嶺基地也有差不多兩三天的路程,而有被標記的小加在,他們必然會銜尾追擊,各個擊破。

既然是這樣,與其被人像狗一樣追擊,還不如主動找尋一個戰場,張網等待敵人的到來,這樣子,或者還有一搏之力呢!

老趙的分析征服了我們——困難便是這樣,你既然避無可避,那麽就得毫不猶豫地迎頭上去,直接把它給幹倒在地。

我之前說過,能夠入選集訓營的,都是各地一時之翹楚,一身本事,這樣的人,哪個沒有脾氣?之前說要避開,是因為見這血腥,心有恐懼,而當老趙給我們詳細地分析起了各種選擇的得失和利弊之後,我們發現,其實我們的勝算其實還是很大的。

這一切的關鍵,就在於所有人敢不敢擼起袖子、光著膀子上前去拼命。

說到這裏,大家心中的憤怒和興奮都開始從心底裏翻騰上來,商量起各種陰人的法子。

說到埋伏、陰人、挖陷阱,其實我們都是一肚子壞水,層出不窮的妙計和點子往外冒,光聽一聽,都讓人心中生寒,一點也不比黃鵬飛那一夥人差勁。

大家商議得興高采烈,竟然將所有的恐懼和憤怒都給壓制下來。

最後,大家都看向了我,王小加咬著嘴唇問我,說陸左,你是隊伍的頭兒,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我環顧一圈,發現所有人的眼睛都亮晶晶,各種憤怒和期待,然後大聲說道:“我知道各位在這兩天裏,被各種不公和突發事件搞得心中憋悶、難受、不得解脫之法,也知道大家看到一起摸爬滾打的同學慘死在自己眼前而同仇敵愾,作為大家推選的隊長,我本來應該為所有人的安全和利益去著想,但是——但是,我他媽的也忍不住了!誰沒有火氣?誰沒有性子?誰不想爆發光亮,讓這個世界圍著自己而轉動?既然麻煩找上來了,避無可避,那麽我們就幹他娘,弄死這夥狗日的——讓所有瞧不起我們的學員、教官,還有這全世界都看一看,我們,才是真正的No.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