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營地血腥,斷送的暗戀

當看到這名叫做陳啟昌的集訓營學員伏屍道邊的時候,我的心臟忍不住劇烈地跳動起來。

雖然我是一個養蠱人,但是就我個人而言,最厭煩的就是手足相殘。

在我們最初的計劃中,這一次試煉裏我們將扮演著長征中第一紅方面軍的角色,致力於跑路、跑路再跑路,除非遇到阻擊,是不會陷入教官們的規則中,與其他小隊惡意起沖突的,更不會處心積慮地去設伏——我相信持有這一想法的小隊應該不少,這也是所謂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

畢竟大家以後都是一個系統內的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為了一個頭名,去打生打死。

於是在我們的預想中,抄小路行走的我們會在碧落雪山皚皚的白雪中,與陸續趕到的其他小隊相遇,保持克制而君子的交手,然後皆大歡喜地手拉手,共同迎接試煉的勝利。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在我們未曾預料的此刻,降臨到了我們的頭頂來。

沒有人想過,我們真的會有死亡名額,前幾天還活蹦亂跳,一起訓練、一起吃飯、一起罵娘的同期學員,就這麽死在了荒山野林子裏,悄無聲息。

陳啟昌真的死了,這個來自“太極起源”陳家溝的年輕人有著絕佳的武學天賦,雖然不修道、不修佛,然而卻已經快要走進了“先天”,武技精湛,日後必定是名大師級的武者。

可惜,他已然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像包垃圾一樣,被人扔在了路邊。

他受到了致命的傷害,胸膛處有碗口大的一個洞口,貫通前後,在那空蕩蕩的胸腔之中,血液半凝固,裏面血肉模糊,臟器被撕裂成了肉末,心臟也已然沒有了蹤影。

陳啟昌的屍體已經冰涼,皮膚發青,瞳孔渙散,表面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就其死因來說,應該是被人銳器將胸膛破開。

而時間,則應是在今天早上或者中午的時間裏。

好強的力量,好快的速度!

要知道,以陳啟昌的反應,被這般兇猛的掠殺,兇手必定是一個讓人恐懼的近戰高手。

在我檢查屍體的時候,老趙和滕曉作為尖兵,已然謹慎地朝著前方巖地陰暗處摸去,而其他人則擴散範圍,開始了最高級別的戒備。

過了一會兒,滕曉臉色蒼白地跑回來,告訴我在前方發現了一個宿營地,但是……他抿了一下嘴唇,說發現了三具屍體,是集訓營裏面的學員,跟陳啟昌是一個小隊的。

三個?加上陳啟昌,不就是死了四個人?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這哪裏是試煉,簡直就是在屠殺。

我問前面的情況怎麽樣?滕曉說老趙在前面查探,戰鬥時間應該發生在6到8個小時之前,兇手應該早已撤離了,不在這裏,老趙讓我們趕緊過去,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並不像是集訓營小隊之間的戰鬥。

我們踩著濕滑的巖地,快速朝著前方行去。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事發現場。

當看到滕曉給我們所說的三具屍體的時候,白露潭和朱晨晨忍不住蹲在地上,將早上吃的面糊糊給全部都吐了出來——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大堆碎肉,殘肢斷臂,人體中各種的零件在地上散落著,有一根腸子被拖出了六七米,而之所以能夠分清楚三個人,是因為在巖石凹地裏,能夠避雨的地方,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三個滿臉血汙的頭顱,正是和陳啟昌被分在同一個小隊的三名集訓營學員。

因為過了一些時間,在這個猶如修羅地獄般的案發現場,已經散發出讓人發瘋的惡臭,叢林中特有的綠頭蒼蠅在這裏舉行了最盛大的宴會,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每一坨肉塊上,已經有蛆出來了,白花花的,蠕動著扁長的身子,正在跟它們的“學長”爭奪著食物。

角落裏還有一個白頭禿鷲,正在懶洋洋地行走,時不時啄食一只淋漓血手。

臭,惡臭!讓人直想要大聲呐喊、宣泄憤怒的臭!

我體內的肥蟲子蠢蠢欲動,地上的屍塊是蒼蠅和食腐生物的盛宴,而這些蟲子則是它這個金蠶蠱的美餐,我緊緊夾著腿,不讓它溜出來,不然我可不敢再收留它住在我的體內。

在經過最開始的震驚、憤怒和恐懼之後,我們大部分人相繼冷靜下來,然後開始在四處查探,看看是否有人在潛伏,以及兇手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如此兇殘的殺人手法,自然不可能是集訓營的學員——這四個人並不是弱者,其中一個馬臉漢子的道法實力,我個人感覺甚至能夠在集訓營中,排上前五。

另一個原因,集訓營的學員,即使平日裏再有仇怨,便比如黃鵬飛於我,也不可能把人殺了,還碎屍泄憤,擺弄出這般的造型來。

這根本就不是試煉,而是變態殺人狂了,隨隊教官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前來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