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揚名立萬慶功宴

我握劍的手上一陣又一陣的麻顫,如被電擊。

所謂溫養,便是讓自己的氣息,或者是所謂的“生命磁場”,讓這件有靈性的器物所能夠熟識,從而可以溝通,將其引為己用。

這裏面的法門很多,比如我對於驅邪開光銅鏡(又名震鏡、震一下),便是用縛妖咒與開經玄蘊咒一同進行,而後便直接以心意交流。

“雷罰”原為黑竹溝桃花林中一株成了精的大樹,後遭雷劈,被制成劍,但是內裏卻依然還是有靈性的,當初雜毛小道從句容拿回來時,我曾經拿來賞玩,就被這東西電到過好幾次,倒是老萬、小俊這樣的普通人拿著,一點無礙,跟普通的木棍子一般無二。

它不喜歡我的惡魔巫手,自身有一種雷元素中正氣浩然的存在,我、朵朵和金蠶蠱都有些怯它。

惟有麒麟胎化身的小妖朵朵,並不懼這等氣息,因為通體可化玉質堅身的她,不導電……

然而此時的雷罰反抗意識並不太明顯,相比之我,地上的那條巨大的黑靈怪蛇,更能夠引起它的注意,包裹在黑色布套中的它被我驟然拿起,斬在了空档處,一聲輕微的爆裂聲轟然炸響,在視線之外的感應世界裏,那一條紋在巴剃背上栩栩如生、而後遊下的附靈巨蛇,被一絲騰飛而去的藍色閃電給斬中,從中間斷開,開口處,無數符文和黑氣,從內裏往外面傾瀉出來,然後如沙石一般的散落。

巴剃顯然沒有想到他用精力和血氣苦心喂養的紋身蛇靈,居然被我一劍斬裂,臉上本來還有著殘忍的笑容,然而蛇裂消亡的時候,他突然喉頭一甜,仰天狂噴了一大口血。

這血似霧,又急又快,竟然橫飛好幾米,落在了那條哈士奇身上;而那些黑霧,也都隨著這口血,融進了那頭四肢發抖、站立不穩的小狗兒身體裏。

巴剃前撲倒下,他後背那充滿玄奧符文的盤蛇依舊還在,只是十分黯淡,仿佛劣質的紋身貼,而且還被洗過了好多次的那種。

而在他緊繃的後背上,陡然出現了一道貫通全身,從脖子到屁股的灼黑長印,仿佛刻上去的一般。

圍觀的群眾們一下子就轟動了,紛紛地擁擠上來。

在他們的視線中,整個過程簡直就是無趣之極:大概便是這黑瘦老外念了兩次經,然後吐血倒地,渾身抽搐;而另一邊的我則是揮了一下手,然後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套著黑布袋子的東西又揮了一下——全場唯一的亮點,是我第一下有道金色的光芒打出,像手電筒一樣,第二下,有隱約的氣爆雷鳴之聲。

這場面並不好看,不但沒有美國大片的特效炫目,連國產劣質武俠劇的那種五光十色的光效,都沒。

醬油黨人們大多都是浮於表面的觀察,並不明了就裏,見到剛才那兩下子,又那巴剃突然倒下,便自動腦補,仿佛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一般,紛紛鼓掌,大聲叫好起來。

吳萃君這會兒的臉色才開始變得難看,與旁邊幾人快步走過來,蹲下查看這黑瘦老頭兒的身體狀況。

只見他雙目緊閉,顫抖一陣,仿佛在冷庫裏面受凍一般,但是卻並沒有生命之險。

巴剃這術法是泰國很流行的紋身附靈,用蜈蚣、蟾蜍、毒蛇、蜘蛛以及一些奇怪的草藥作汁,刺入體內,然後用咒法與信仰養靈,血肉祭祀,養出來的這紋身附靈級數並不算高,但是卻很實用。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東西是有根源的,除非將這層人皮給扒了,否則是不會斷絕的。

所以巴剃此刻雖然受到重創,但是並沒有遭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鬧劇終於結束了,巴剃被人扶著退了出去,三家聯盟對我們好是一陣恭維,各路豪雄也過來熱情攀談,在那一刻,我們仿佛成為了全場的聚焦點。

小俊和老萬得意洋洋,拿著公司的業務名片到處發,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

本著“做人留一線”的原則,我們並沒有窮追猛打,畢竟我們只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可以自豪,並不能夠把所有的錢都賺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一些。

亮了劍,也須得將那劍鞘露出來,讓旁人心安,不至於成為公眾敵人,所有同行的眼中釘。

於是我們和三大公司、到場宿老相互吹捧,馬屁滿天飛,真的是其樂融融,火藥味淡去,而變成了真正的研討會。

這種戴著面具的場合,雜毛小道應付最是擅長,我推搪了幾次關於我手中的那道金光和黑袋子裏是什麽東西之類的問題後,找到了茶樓的值班經理,告訴他要把那條奄奄一息的哈士奇處理掉——具體做法是將其殺死,然後投入焚燒爐中燒成灰燼,在之後將其埋在向陽的“歲寒三友”松、竹、梅樹下,如此方能將這晦氣驅除幹凈,不沾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