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龍虎山,拯救小妖大作戰

聽到了萬朝安他爹的話語,我忍不住放下了筷子,問起那草木成精的小妖怪,到底長著什麽樣?

萬朝安的父親叫作萬忠,在贛西省工作,負責的是贛北一帶宗教聯絡的相關事宜,前一段時間是因為進山後信號不通,所以沒有來得及趕回來,等聯絡上了,才知道家中發生了大事,自己兒子雖然安然無恙,但師父的修為卻是喪失大半,幾近廢人。他匆忙趕回家,將那正與女友卿卿我我過著二人世界的萬朝安吊在房梁上,暴打了一頓。

可憐的朝安幾天都下不來床,在女友面前丟盡面子的他嚷嚷著要離家出走,萬忠卻並不顧這些,跑來跟萬三爺請安問好。

說起來,我們也算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而且萬三爺對我們也贊不絕口,所以對於我的問題,他也是知無不言,跟我們細細道來,說他在贛北工作,認識了一個居家的道人,名曰青虛。這青虛的來頭頗大,師父是龍虎山天師道的望月真人,可是當世道家裏頂尖的幾個制符大師之一(符箓宗花開三支,分別為龍虎、閣皂、茅山,分傳天師、靈寶、上清三宗經箓,稱“三山符箓”),他可是與那茅山過世的符王李道子比肩的人物,弟子自然不差。

他與青虛識得,但是知道此事卻是通過另外的渠道,據說那小妖精有半人高,渾身濃郁的青木乙罡之氣,是個挺漂亮的小美人兒。青虛捕獲此精,然後準備於明年開年起煉丹一事,本應是十分隱秘的事情,只是這個家夥好吹噓,酒桌上說了出去,結果就傳到了萬忠的耳中。

這小道消息,孰真孰假,本不可辨,至於詳實的情況,他倒也未知。

萬三爺眉頭皺起,說這草木成精之物十分難得,也珍稀,只是一般這些精怪並沒有什麽作惡之處,就這般煉了丹,只怕有傷天和。阿忠,你怎麽不勸一勸那個什麽青虛?

萬忠談起,說這個青虛雖為道門中人,但是為人卻重利輕義之輩,十分貪圖錢財,而且還是一個不肯聽勸的執拗性子,說好聽一點是性格鮮明,敢愛敢恨,說不好聽一點就是條瘋狗;我跟他交情泛泛,只不過因為在一個地界,彼此熟悉罷了,犯不著為了一個傳言,和一個不搭界的精怪,去與他爭執,並且得罪他後面的龍虎山。

萬忠也是一個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萬三爺雖然不喜,也只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然而這話聽到我耳朵裏,卻打心底裏拔涼拔涼的:聽萬忠這描述,不就是跟離開的小妖朵朵,一個模樣麽?

我本以為她離開了我會過得逍遙自在,快活得很,沒想到這個小笨蛋妮子轉眼就給一個叫做青虛的家夥給抓住了,還要煉成什麽藥丹。一想到潑辣直率的小妖朵朵有可能會變成一顆供人吞服的丹丸,而不在這人世,我的心臟就像被一頭強壯有力的梟陽給猛地揪住,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感,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雜毛小道也想到了這個可能,臉色變得有些白。

不過我們也看得出來,萬忠顯然並不太想管此事,而且剛剛才見面,不知道人家底細,也不好追問,只是默默地吃飯。飯畢,在返回農家樂的路上,雜毛小道盯著憂心仲仲的我,說你怎麽了,現在擔心了?我很坦誠地說是,我好擔心萬忠所說的那個草木成精的小姑娘,就是小妖朵朵。

他笑了,說現在才知道擔心,早幹嘛去了?當初你幹嘛又放那小狐媚子離開呢?

我說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小妖朵朵執意離去,我自然不能強拉著她不讓走,現在她有難了,我能夠不相幫麽?只是聽那個萬忠說青虛的後台背景厚實,實力也十分強橫,師父是比肩你師叔公李道子的高人,而且他這人行蹤不定,這一點十分難尋啊——要不要去找那萬忠,好好問詢一下?

雜毛小道一翻眼皮,說那你剛剛為什麽沒有問呢?

我說不知道為什麽,我不太信任萬忠,生怕打草驚了蛇。雜毛小道點了點頭,說你這個人,眼光倒是蠻厲害的,而且也沉得住氣——那個萬忠跟萬三爺沒法比,不靠譜,凡事應該都是利益為先,瞧他把兒子吊起來打的那架式,跟摔阿鬥的劉備有什麽區別?說不得轉身就能夠把我們給賣了。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可以和李道子並肩”的廢話,還是不要再說了,望月那個家夥,坐飛機都趕不上我師叔公的造詣,怕個毛?

我們兩個商量了一陣,感覺趙中華應該還是蠻可靠的,而且南方省與贛西省靠得近,雙方部門之間的聯系也是蠻緊密地,讓他幫忙查探一番,似乎更加靠譜一點兒。

撥通了掌櫃的電話,很快就回復了,我把從他師兄這裏得到的消息告知了他,作為曾經和小妖朵朵並肩作戰的他表示知道,並且立刻通過關系,幫我們查詢到那個青虛的落腳點。最後他安慰我們,說不要急,更不要輕舉妄動,他看看能不能夠通過行政手段,從那個青虛手中把小妖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