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死危機

在我的視線中,有上百號身材畸形、面相醜惡的穴居人,朝著石橋上賈微的方向磕頭高呼。它們的呼喊不用楊操翻譯,我也能夠知曉。因為它們只喊出了一個簡單的字:“王!王!王……”

這聲音洪亮,在空間中四處回蕩,如同山呼海嘯般,讓人心驚。

我們小心地繞到洞口,看著那個站在石橋之上,朝著四面八方揮手致意的死女人,心中有些猶豫。我們可以肯定賈微已然被大殿王座上面的那個黑影子給附了體,但是為何這些長相古怪的穴居人,會將她稱之為王呢?要知道,那個大殿已經塵封了不知凡舉的歲月啊!

難道這些惡鬼模樣的穴居人,也是耶朗後裔?

只是這時情況緊急,容不得我們有半分好奇之心,見所有的穴居人都跪倒在地,朝拜賈微,趁此機會,我們還是趕緊跑路為妙。然而沒走上幾步路,賈微便朝著我們一指,高喊了一聲,地上這些低伏著身子的家夥前一刻還如同小綿羊般溫順,後一刻就變成了惡狼,噌地竄起來,手持著破舊的武器,不要命地朝我們這邊跑來。

我們本來是打算悄悄溜走的,見不成,便大步往外面邁去。

此時此刻,誰還管原本那個賈微的死活?

我們很快就跑到了路口,準備沿著洞穴,返回外面去——穴居人常年在洞穴中生活,陰氣甚重,身體機能已經適應了地底的生活,重回地面只能在夜間行動,不然一遇陽光,肌肉萎縮,眼睛沒有眼瞼包裹,很容易失明。這一點,是我們從那日死亡的穴居人屍體上,推測出來的。

然而推測總歸是推測,並不一定為真,我們還需要得到驗證。

不過穴居人會給我們驗證的機會麽?

顯然不會。

從水潭邊一直到這大廳之中,彎彎曲曲幾百米,我們進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如同鬼蜮,然而當我們出去的時候,它們就不斷地從角落中竄出,撲在我們的身上。這些家夥甚至沒有帶上兵器,對著我們又是抓又是撓,唧唧叫喚,煩人得很。穴居人普遍不高大,最高的不過一米五,矮的一米不到,光溜溜的猴子一般。但它們的身手敏捷,一蹦一丈高,爪子又長又利,即使不拿武器,也有很大的威脅。

我一邊跑,一邊問賈微說了啥?楊操告訴我,賈微說抓活的。

因為是人形,有心理陰影,所以一開始我們的還擊還有些分寸,下手也不黑,不過當我們被陸續跳出來的穴居人纏出了火氣,也顧不得這些,手腳也重了。

不過即使如此,跑了四五十米,我聽到後面一聲慘叫,回頭一看,只見身體本來就有些小傷的胡文飛跌倒在地,而身上立刻有四五個穴居人撲上去,一陣捶打。

“老胡!”

楊操的兩只拳頭上面夾著八根兩寸銀針,返回身去,手一揮,便是一片血花飛舞。

然而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十來個穴居人已經將這個銀針漢子給果斷淹沒,在我眼前的,是兩團層層堆疊的肉堆。穴居人那滑膩膩的皮膚在我的眼前只晃,當我砍飛兩個穴居人,鮮血灑在我臉上的時候,我的頭被重重一擊,感覺世界都為之一暗。

接著全身各處,有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

有抓傷、有咬傷、也有奮力地捶擊。

五分鐘後,遍體鱗傷的我、楊操和胡文飛被用一種魚筋繩給捆住手,一路拖著,來到了賈微的面前。這個女人縛手站立在那條流淌著銀色液體的小河邊,周圍有數十號身材高大(一米四至一米五間)的穴居人簇擁著,顯得十分的“王者風範”。一個身材稍微正常些的家夥一腳踹在我的小腿窩子上,劇痛,然而我忍著不動,四五個穴居人立刻沖上來,對著我一頓暴打,硬逼著我跪下。

它們發起怒來,印入我眼簾的模樣如同魔鬼,拳頭上滑膩膩,一拳打在我的身上,立刻濺出些黃津津的黏液,不太痛,但是惡心。

有道是“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本來想堅持氣節,體現出自己很有節操的硬骨頭形象,然而立刻有一個家夥拿著石勺,從河中舀了一勺銀色圓滾的液體,拿到我面前來,準備淋在我的身上,我立刻跪了下去。

唉,我也是真犯諢了,跟這些怪物堅持什麽氣節?

楊操和胡文飛也跪在我的左邊。

賈微看著我們,臉上呈現出一種陌生的詭異,她緩步走著,圍著我們走了一圈,我感覺到渾身不自在,有一種被人看透的錯覺。這沉默足足持續了五分多鐘,有四個穴居人吭哧吭哧地搬過來一個雕花的石凳子,賈微大馬金刀地往上面一坐,圓規一般的雙腿撇得對開,看著我們,以一種粗獷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們是怎麽進入祁宮神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