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釋重負,暗夜危機(第2/2頁)

雪瑞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麽?許鳴是誰?

雜毛小道看了一眼雪瑞旁邊的女保鏢,考量了一下,長嘆了一聲,將六月末的時候我們在香港的所有遭遇,跟她挑重點,一一講出來。雪瑞開始並沒有怎麽樣,然而聽到了後面,卻咬起了牙齒,恨恨地看著我和雜毛小道,沉聲指責我們當初應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直接講給她父親和她小爺爺李隆春聽的。要是如此,哪裏會有今天的一切?

我嘆氣,說當時我們的考慮,第一是因為沒有證據,第二也是出於善意的妥協。然而沒想到最後居然釀出這樣的錯誤來,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什麽也不管不顧,直接將事情挑明了最好——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最稀少的,就是“早知道”三個字,都是太年輕啊!

看到我和雜毛小道一臉懊悔的表情,雪瑞氣嘟嘟地張了張了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女保鏢崔曉萱,則從頭到尾沒有說話。

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太過離奇了,又或者與她根本沒有什麽關系,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說完這些,雜毛小道也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一直憋在心裏,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其實也並不好受,今天這一說,心中也如釋重負。他說道:“或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所想象的那樣子呢?到底是怎麽樣,這個需要時間來證明,我們還是考慮應該怎麽樣度過現在的難關吧。”

確實,我們現在糾結於許鳴是不是幕後兇手,還不如先面對善藏法師即將而來的怒火。

※※※

善藏法師的同夥來得遠比我們想象的快速,下午兩點多的時候,苗寨門口下面的水田上,就來了十來個全副武裝的男人,領頭的是那個氣勢如刀的勁裝男子,另外還有兩個臉上抹著白灰、穿著黑色袈裟的僧人,但並不是善藏法師。

迎上前去的只有一個人,她便是寨子裏面的神婆蚩麗花。

隔得太遠,而且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們並不敢直視那個勁裝男人,而是用眼睛的余光去掃視。雙方大概說了五分鐘,然後雙方好像談崩了,那個勁裝男子氣勢洶洶,好像要跟蚩麗花這個年近古稀的老婆婆打起來一般。然而蚩麗花卻淡定得很,拄著竹竿,淡然地看著對方。

勁裝男子似乎顧及著什麽,最後氣勢降了下來,說了兩句話,然後揮手,帶著手下離開。

神婆蚩麗花那瘦小的背影一直站在村口,目送著這十來人離去。

夏日的太陽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背影是那麽的瘦小,卻又是那麽的偉岸。

蚩麗花足足在太陽下站了半個小時,才拄著竹竿腳步蹣跚而歸。她返回了寨子,然後我看到有人來叫了熊明出去。寨子裏最大的那幢房子便是族長頭人黎貢的,我看到神婆蚩麗花走了進去,我看見熊明走了進去,熊付姆也走了進去,一起的還有幾個老家夥。

他們在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接下來的事情,然而卻沒有通知我們。

我心裏面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到了下午四點的時候,熊明回來了,跟他一起的還有村子的頭人黎貢。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坐下來後,跟我們講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情:來的那個人叫做波噶工,是這附近大毒販王倫汗的頭號馬仔,這一片擲地有聲的強勢人物,他們過來,找的便是我們。他說,有人告訴他,他要找的人,就在這寨子裏。如果三天不把我們交出去,要麽放他們進寨搜查,要麽就直接翻臉,他的人隨時獵殺苗寨外出的人員。

好強硬的一份宣言,好狂妄的一份戰書。

只是,他們為什麽不敢直接進寨來呢?還需要過這麽一道手續,他們在顧忌什麽?

我擡起頭來問黎貢,說既然這樣,那麽需要我們做些什麽呢?任何事情,跟我們明說便好,不用顧忌什麽的。

黎貢咽了咽口水,說要不然,你們趁夜離開吧?